“不要!”步桐眼裡驀地掉下大顆水珠,沒有來難受得厲害。
湯玄霖看著步桐微微笑著,
“桐兒,我沒事的。”
步桐看著馮菖,眸子赤紅駭人,
“如今你可是滿意了?快放我們離開。”
滿腦子都在亂糟糟地想著,東廠之中,哪個會解毒?朱雀?玄武?似乎刑天也懂得一些。
馮菖卻全然沒有要履行諾言的意思,示意湯玄霖再去一邊的庫房裡,步桐質問他,
“你這是何意?這裡一看便是荒廢許久,你將我們鎖在此處,同直接殺了我們有何區別?”
湯玄霖臉頰有些微微泛紅,不斷快速眨眼似是在壓制毒性,步桐心急如焚,如今這形勢湯玄霖他如何能等得救兵到來?
步桐急的不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馮菖把湯玄霖威逼進去,這才滿臉扭曲得看著自己,“郡主娘娘,在下只答應了放你們離開,可從沒答應何時放你們離開,我這藥,便是八十老朽吃了都能到煙花場中威風一把,湯大人吃掉一整瓶又沒法子……哈哈,這般有趣的事如何能錯過?娘娘如此可是要開眼了。”
說完在步桐倜然瞪大的眼神裡示意旁側的人把她放開,一把推進庫房,吩咐人鎖好門趕緊撤退。
步桐整個人都僵硬得厲害,湯玄霖在自己的眼裡,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那都是謫仙般的人物,不沾染半分塵土從未失態過,自己見過他最狼狽的模樣,便是在城郊抱著自己屍身那遭,而如今,步桐看著蜷縮在角落滿頭虛汗不斷髮抖的人,只恨不得將那馮菖生吞活剝!
“玄霖……”步桐趕忙上前去,迅速掃過四周,空空蕩蕩得只有一堆破爛的木箱,竟連絲水跡都沒有。
湯玄霖卻突然一把把步桐推開,緊緊咬著牙根顫抖著,
“離我遠些。”
步桐看著他這幅模樣心劇烈地疼了一下,湯玄霖何時這般狼狽過,忙上去握住他滾熱的手,
“玄霖,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想辦法遞訊號出去。”
隨即轉頭看向旁側的視窗,如同外面一樣,只在最高的地方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步桐視線落在那些破木箱上,若是摞起來,怕是也能夠到視窗。
摸摸胸口,最後一顆訊號彈還在,如今只要放出訊號就好,雖然難做些,不過如今湯玄霖的模樣,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的。
湯玄霖赤紅著一張面孔,緊緊咬住牙關一把抓住步桐的衣襬,
“桐兒,莫去,青龍,和玄武的人,都在,附近。”
斷斷續續一句話,步桐落下了半分心,果然湯玄霖行事絕不會同自己一般魯莽,孤身進門試探定然也做好了萬全之策。
外頭傳來打鬥的聲音,定然是青龍他們發覺馮菖已然威脅不到自己和湯玄霖的性命,這才出手。
步桐回頭去看著湯玄霖,
“玄霖,無礙的,我們馬上便可以出去了,東廠的醫師定然有法子解去,解去……”
湯玄霖大口喘息著,被折磨的模樣、緊皺著的眉頭,竟活脫脫地像另外一個人,步桐伸手去摸他滾熱的額頭,卻被湯玄霖不受控制地一把攥住。
步桐大驚,但如果這樣能稍微舒服一下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整個人便撲了上去抱住對面人滾熱的身子,
“玄霖,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湯玄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步桐,骨頭髮出碰撞的“咯吱”聲,幾乎要把懷裡的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步桐吃疼,忍住沒有喊出來,任由他把頭埋進自己的肩窩大口呼吸著。
外頭傳來撞門的聲音,步桐這才恢復了神志,
“玄霖,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鐵門轟然倒地,青龍並著幾個錦衣衛快步跑進來,“督主大人怎麼樣了?那個該死的猢猻已然抓住了。”
湯玄霖整個人都抖得厲害,還是掙扎地爬過去在青龍身上翻找了幾下,半天才找出來一塊乾淨的紗布和兩個藥瓶,卻實在握不住,藥瓶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青龍抬頭看了看步桐的脖子,“郡主,大人怕是想要替您包紮傷口。”
步桐隨手抹了一把脖子,
“都是些不打緊的皮外傷,快帶玄霖回去。”
青龍一臉的慌張,“大人這可是中毒了?屬下這便嚴刑拷打那廝混才,讓他把解藥交出來。”
“不是!”步桐攔住青龍,“玄霖這個模樣馬是騎不得了,此處在何?”
青龍繼續在自己身上胡亂扒拉了幾下,“先生給的解毒丸沒帶啊,回郡主的話,此地乃是河南郊野,頗為荒涼的一處廢棄倉庫,那馮菖也是不得了,還能尋到這樣的地方。”
步桐看著湯玄霖幾乎站不起來的模樣,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