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易陽詫異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裡,湯玄霖熟練地推開窗子跳到了房間地面上。
步桐突然忐忑了一下,趕忙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他,
“玄霖,今天我被人欺負了。”
步易陽卻迅速打斷這個甜膩的場面,“等等,湯玄霖,你是經常這樣翻我妹妹的窗嗎?”
湯玄霖這次顧不得應對他,緊忙疾步上前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步桐,小心翼翼地幫她依靠在床邊,還細心地在腰後墊了兩個軟枕。
步易陽不依不饒地跟過來追問,“你這熟門熟路的絕非一日之功,我妹妹如今尚且在閣呢,你這登徒子……”
湯玄霖卻在大概檢視了步桐頭上的傷勢後緊緊咬牙,
“確然是大皇子惱羞成怒傷了你,我定不會放過他!”
步易陽瞬間被帶跑偏,搶先回答,“可不是他嘛,今日方才議事完畢,芍藥匆匆奔來給我報信,要我快去姨母宮前花園救桐兒,緊趕慢趕卻也是來不及,當時看著桐兒的模樣,想掐死那大皇子的心都有了。”
湯玄霖這會子的氣場很可怕,低氣壓直逼得人想逃,渾身冰冷,隱約散出些許血腥味,步易陽都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全然沒了剛剛質問的底氣。
步桐看著湯玄霖的狀態不太對,趕忙開口,
“玄霖,不妨事,既然我們知曉了大皇子的秉性和氣惱之處,替他尋找一個宣洩口也是不錯的。”
湯玄霖這才稍微緩和了一絲,點點頭算是應下,整個人籠罩在一團寒冰中坐在外側的桌旁,並未近前,
“我方才在外面都聽到了,絕不會輕饒了他。”
步易陽看了看他這才鬆了口氣,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湯大人可有什麼良策?想要從中挑撥總得有個人透露給馮菖,可如今馮菖正在北鎮撫司裡關押著呢,總不能派東廠的人去與他扯謊罷?那馮菖再傻也不會信的。”
湯玄霖緊緊抿著的薄唇,這方才開口,
“北鎮撫司裡有一人,可用。”
步桐快速旋轉著有些隱隱發疼的腦袋想了一下,瞬間浮現出了一張沒皮沒臉的模樣,
“武十三?”
湯玄霖點頭。
步桐終於擠出一個笑容出來,牽扯動了腦袋上的面板有些疼,
“到底還是玄霖想的快,我如何便把他給忘了,武十三胡扯的功夫我可是見識過的,何愁騙不過馮菖那個草包?”
步易陽有些茫然,“可是北鎮撫司獄中的人犯?”
步桐點頭,眼神一瞥瞧著湯玄霖依舊還是冷著臉色,心裡一動,突然聲音溫柔下來許多,
“玄霖,我沒有事,莫要為此憂思,為今要務,便是除去這兩個麻煩,也算是替我解了氣,玄霖以為如此可好?”
湯玄霖突然抬眼,眉目幽深,似淵如崖,墨黑暗淡得像夜裡的大海,黑壓壓得遏制住呼吸,
“我說過斷然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可如今……我恨不得現在就進宮去剮了他!”
湯玄霖這話說的不像步易陽一般,恨意明顯得撂狠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便是真的要去做的意味,步易陽吞嚥了一下唾沫,趕忙笑得傻乎乎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