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也覺得自己實在是為難春桃了,躲開三月和四月容易,想要避開東廠的番子哪是那麼容易的,
“罷了,打聽下那家兒子便是。”
……
晚些時候,步桐去了東廠,湯玄霖換上了那身月白色的袍子在廊下襬了熱鍋子,若是平日,步桐定然撲上去吃掉三大碗,可是如今,瞧著湯玄霖這小心翼翼示好的模樣,反而覺得缺了點什麼。
“桐兒,”原本在出神不知道想著什麼事情的湯玄霖,看到步桐走來的聲音瞬間喜笑顏開迎過來,
“很冷罷?快來守著桌子坐。”
步桐突然看著他,
“玄霖,你的家人都在東夷城,先前那裡爆發痘疫,為何不見你半點擔心?後來封城治理,你日日守在府衙,為何沒有去見見自己的父母?”
這是自己出門前,春桃趴在耳邊低語說的唯一一句收穫,“湯大人的家人在東夷城。”
簡單的一句話卻激起層層漣漪。
湯玄霖的笑就這麼一點點僵在臉上,
慢慢消失,變成一片蒼白,
“桐兒……”
步桐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人,
“玄霖,我以為我是瞭解你的,至少比你認為的瞭解你,可是如今看來,我實在是枉活一世,看不懂的事太多了。”
湯玄霖慢慢低頭去,聲音寂寥,甚至有了幾分讓人心軟的可憐和試探,
“桐兒你,你還查到什麼了?”
步桐看著滾熱的人鍋子,熱氣騰起掩住了湯玄霖大半張面孔,語氣輕得連自己都聽不清白,
“玄霖,你到底是誰?”
這個看起來跟東夷城一點干係都沒有人,到底是跟家裡關係不好?還是因為他根本就並不識得那一家人?
答案呼之欲出。
湯玄霖抬頭看來,
“桐兒,我同那個家,實在是多年未曾聯絡過的,實在不知他們何時去了東夷城。”
這個答案,著實牽強,步桐看著他的人眉眼,
“玄霖,我說過的,我們之間,不該有秘密和欺瞞。”
湯玄霖夾起一塊燙熟的肉擱在步桐碗裡,“不會的。”
步桐的心就這麼一點點沉了下來,胡亂點頭了事,一頓飯下來吃得那叫一個味同嚼蠟。
飯畢,朱雀來報說找到了重要線索,湯玄霖便更衣走了,臨走時深深看了步桐一眼,
“桐兒,莫要胡思亂想,你只記得,我永遠不會做任何對你不起的事便是,晚些我安排人送你回府。”
步桐點頭,
“我知道這些,從來沒有動搖過。你且去忙罷,我去找刑天閒聊幾句,南國公府的馬車一直在門口,出門便回,不必叨擾兄弟們。”
湯玄霖點點頭離開了。
步桐轉身便去了北鎮撫司,如今南鎮撫司暫且空置,刑天一直在北側,步桐認為,相信湯玄霖對自己的感情,跟知道他的所有並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