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被髮問住,突然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解釋,解釋什麼?
難道說自己懂得相面之術,瞧了那表面上溫良謙恭的六皇子實則心思詭譎、不安於室?
自然不能。
步桐回頭,笑嘻嘻地看著湯玄霖,
“是我做的那個很長的夢裡,穆禾荃辜負了所有傾力助他的人,涼薄又心狠,所以我醒來之後很生氣,只想著與他作對。”
湯玄霖始終沒有說什麼,只是魅惑的鳳眸微閃一下,見他不說話,步桐摸摸鼻子窘窘地繼續說著,
“我看起來是不是既幼稚又可笑?”
湯玄霖輕輕搖頭,
“誰人都不能欺負你,即使在夢裡,也不行。”
半奶半狼的湯玄霖是什麼存在,簡直太完美了。
好撩啊。
步桐驚喜著,聽了湯玄霖微微眯眼繼續說道,
“我找人去打探一下各府遊湖的時候,總會遇到想遇見的人的。”
……
第二日一大早,春桃便來喊步桐,“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步桐微微眯起眼睛瞧了下窗外,哼哼唧唧地就要翻身繼續睡,
“還很早啊春桃,常嬤嬤都沒起呢。”
春桃著急地爬上床去掰步桐的身子,
“小姐,白小姐來了,您快起身罷。”
“哪家的白小姐啊?不見。”步桐抱著一隻小軟枕馬上就又睡過去了,春桃著急地撲上來直掰她的眼皮,
“是北國公家的白芍藥小姐,昨日堂上的那個。”
白芍藥?
步桐“嚯”地睜大眼睛,
“芍藥姐姐一大早過來,可有說是為何事?”
春桃搖搖頭,“沒說是為何?但我瞧著,倒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
步桐匆忙起身,簡單地梳洗下便出去,院子裡有些凋謝的金桂樹下,白芍藥一身簡單幹淨的素色錦裙,提了一隻食盒靜靜站著,見步桐出來,微微笑著清冷高貴,
“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步小姐好夢了。”
步桐本就心虛,怎敢承了這句抱歉,笑嘻嘻地上前去,
“芍藥姐姐太客氣了,同我不必如此的,喊我桐兒便是。”
白芍藥微微低頭,瞧著自己手中的東西,有些怯怯地開口,
“昨日見步少將軍受傷,左右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很是慚愧,整夜輾轉,想著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表示歉意,今日晨起熬了骨湯,給少將軍將養身子罷。”
白芍藥這般規矩的女子,說出此番話實在是艱難,而後便低著頭瞧自己腳尖,悄悄臉紅。
步桐的笑容慢慢擴大,上前去把她遞過來的食盒按回去,一把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芍藥姐姐心善,我家那大哥整日廝混在軍營,粗魯慣了,能得姐姐照顧定是萬分感謝的,如今這時候兄長大約已經起身了,我們一起過去瞧瞧他罷,昨日之事兄長後來倍感慚愧,正要尋了機會給姐姐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