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背對著他,指甲一點點摳進桌子,
“夢裡我識人不殊,落入奸人圈套,早早便死了,不過,若說開心的事,大約是我死掉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出現,指揮手下給我報了仇……”
“哐當”一聲打斷了步桐的話,春桃也匆忙進來緊張地問著,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湯玄霖手足無措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是我手滑,想與桐兒倒杯茶水,結果把茶壺給打碎了。”
春桃叉著腰趾高氣昂地埋怨他,
“湯大人,四皇子府上的人可說您是武藝好手啊,竟連盞茶壺都拿不穩?”
正說著呢,院外傳來南國公和步易陽的說話聲,步桐趕忙看向湯玄霖,後者迅速從窗戶翻出去,平穩俏利沒發出一點聲音,步桐轉頭瞧著春桃,故意揶揄她,
“高手確實還是高手,你少惹他,小心哪天惹急了,出手教訓你!”
春桃縮縮脖子微慫開口,“小姐總會護著我的吧?”
說話間步庭雲和步易陽已然走進來了,步桐趕忙上前,微微低身行了個女兒禮,步易陽趕緊來扶她,“這時候你還講這些虛禮做什麼,左右只有我和父親又無旁人在。”
南國公難得溫和,“陽兒說的對,春桃,快扶你家小姐坐下,再去拿個斗篷來,秋日天涼,莫要著涼。”
春桃清脆應下,扶了步桐在正屋主位下首坐下,步庭雲在主位落座,步易陽樂呵呵地去了對面坐,春桃轉身去取斗篷了,步易陽看看面前兩人摸摸鼻子先開口,卻是向著步桐,
“皇后娘娘貶黜榆兒為侍妾,關押在宮中反省了。”
說著小心翼翼地看步桐的反應,“桐兒以為如何?”
步桐笑得一派天真,
“兄長為何問我以為如何?懿旨已下,必是娘娘已然決斷,我一個小小女子,實在說不出如何。況且,長姐因此受罰,桐兒很是難過。”
步易陽的模樣彷彿見到了新大陸,難以置信地準頭去看步庭雲,
“父親,桐兒這是怎麼了?突然如此懂事?”
步庭雲毫不客氣地剜了他一眼,“懂事還不好嗎?難道要像你一樣,整日不讓我放心?”
步易陽悻悻地坐回去,“好好的父親為何又突然提我。”
步庭雲“哼”了一聲,“那列戰虎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臣子,你如今在他麾下絲毫不察,算得什麼良將?”
步易陽梗著腦袋不服氣,嘴上敷衍著,“父親不懂戰事,莫要如此武斷。”
步庭雲正欲發難,餘光掠過步桐,只化作無奈地一聲嘆息,步桐笑著看面前兩個人,
“不知父兄夜裡前來,可是還有旁事?”
步易陽遞給步桐一個感謝的眼神,趕忙跟著轉移話題,
“聽父親說,你同四皇子穆禾笙最近走的很近?”
步桐瞭然,打著晃晃,“兄長誤會了,四皇子殿下人品、才華俱佳,桐兒與他便是友人之交罷了,並無過分親近。”
“如此便好,那四皇子的正妃,十五歲入府恩愛至今,早已傳成佳話,我家小妹出身名門,怎可屈居他人之下做個側妃?”
步庭雲輕咳一聲,步易陽趕忙開口進入正題,“御前侍衛大統領雲放,昨日得見,桐兒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