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穆禾荃一閃而過,再也沒有出來,聞聲趕來的家僕迅速跳下去把步榆給撈了上來。
步桐看著落湯雞模樣的步榆面上尚帶了一絲不甘心的模樣,心裡不覺好笑,但還是滿臉擔憂地去扶她,“長姐只說了要我小心,怎麼自己踩滑了石子落水下去,這可如何是好,秋季風涼,萬不能受了風寒,長姐快回住處更衣罷。”
步榆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只得點頭,一副落水美人的柔弱模樣,“阿桐,那我就先回去了。”
步桐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裡,回頭剛好看到得知這邊事故過來的人們,南國公在當中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依舊那麼熟悉,步桐頓時生出頗多感慨,可憐兮兮地上前去撒嬌模樣喊著,
“父親,家裡石橋上的石子路松落頗多,如今模樣最是滑人,方才長姐不小心摔到荷塘裡去了,如今秋風漸起,桐兒很是擔心長姐,這邊見過各位尊長便去給姐姐熬碗薑湯驅寒了。”
上一世,這可是步榆的臺本,自己喝了她的薑湯,更是誤以為這個姐姐貼心善良。
但是這次,南國公突然擺擺手,“罷了,便讓廚娘去給榆兒熬湯吧,今日是你生辰,過來見過諸位貴客。”
嗯?怎麼不按臺本走啊?
懷揣著狐疑,步桐還是落落大方地上前去行禮,“見過各位叔伯。”
南國公身邊的人是北國公,跟自家父親是過命的結拜異姓兄弟,不過上一世為了輔助六皇子登位,動用了手裡的兵權,後來被冠上一頂“謀逆”的罪名削職流放,嫁給自家哥哥的獨女白芍藥也被南國公府連累問斬。
跟在南國公身後胖乎乎得像佛堂泥菩薩的人是自家叔公西國公,聞言哈哈大笑,“桐兒長大了,這般落落大方,頗有兄長門風啊。”
儘管有人在說著好話,但是南國公皺起的眉毛沒有絲毫放鬆,
“這小女兒可是被她阿孃慣壞了,從小沒個正形,你們莫要再誇,她更要無法無天,眼看著要出閣的閨女此般如何得了。”
北國公精幹的眼神打量過步桐,掩蓋不住的喜歡,轉頭去撇了一眼吹鬍子瞪眼睛的南國公,語氣不悅,“如若不喜,不如送予我做貴女罷,芍藥生母早逝,我又常年征戰,如今女兒早已成年,卻是個不愛說話過於文靜的,你不曉得我如今看著桐兒有多喜歡。”
西國公也跟著救場自家小侄女,“就是,兄長過於嚴苛了。”
南國公嘆了口氣,看了眼身旁默不作聲的年輕男人,“桐兒,見過六皇子殿下。”
是穆禾荃,步桐俯下身子問安,
“見過六皇子,早就聽聞陛下的六皇子風神俊秀,人品貴重,如今得幸一見,當真是人間龍鳳。”
眾人紛紛誇獎著南國公府的小姐伶俐聰慧,恭維著穆禾荃少年英姿,步桐瞧著穆禾荃頗有意味地深深看了自己一眼,趕緊附和上甜膩膩的笑再次行了個女兒禮。
南國公若有所思地看過兩人,朝步桐揮揮手,“桐兒以後也要識得大體才好,罷了,先去你母親那裡罷。”
步桐如釋重負,再次行禮跟各位叔伯長輩告退,這才抬頭看著南國公,
“父親近日風寒未愈,既是女兒生辰,也莫要貪杯傷神才是。”
南國公上一世在自己生日後因為風寒加之醉酒,足足病了小一月才痊癒,如今步桐自然不忍。
南國公意外步桐竟然看著自己的眼睛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些驚訝但也稍感欣慰,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些點點頭道:“知曉了。”便招呼著眾人離開了。
臨走時,穆禾荃突然看著步桐笑語,
“早先聽聞南國公府的嫡女,生性活潑,性真頑劣,如今看來,坊間傳聞大多不可信,南國公教女有方啊。”
說罷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看了步桐一下,婉轉流連。
若是往日,步桐大概只這一眼就被迷的七葷八素了,可是在南國公謙遜的回話聲中,步桐只覺得那個眼神,就像是獵人盯上了心儀的獵物一般,勝券在握。
一陣惡寒。
可是穆禾荃,你看到的步桐,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你用感情牽制的傻姑娘了,我們且走著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