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死寂,夜瀾夜凡在同一時刻猛然抬起頭來。
一個身著宮中服裝的太監手執明黃色的聖旨快步朝著夜瀾的書房走來,在到達書房的那一刻,夜瀾突然站起身,神色卻是鎮定自若。
“聖旨到~光王接旨~”
夜瀾跪下拱手,雙目直直的盯著前方,不曾慌亂。
“昭曰:朕之次子翊王夜桀,有壽宴指示刺客葉小刀行刺之嫌,今特命四子,光王夜瀾,於明日親自提審夜桀,務必證實此事真假。若真有此事,不必顧及兄弟情誼,當行公正嚴明之舉,客觀將事實稟報於朕,由朕聖斷。提審過程中,不得對翊王用刑。欽此~~”
“光王夜瀾接旨,定不辜負父皇所託。”
太監將聖旨雙手遞給夜瀾,夜瀾雙手接過聖旨,起身將聖旨遞給一旁的夜凡,從懷中取出二兩銀子遞給那太監,淡淡的對他道,“就當路費了。”
太監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衝夜瀾謝禮道,“奴才多謝光王殿下賞賜。”
夜凡拿著聖旨走到夜瀾身旁,打量了太監一眼,“你是父皇宮裡的?”
太監恭敬的回答道,“回齊王殿下,奴才是新入宮的,奴才的師父是大太監馮乙,故而奴才能在皇上身邊伺候。”
“既然在父皇身邊伺候,定然是幹活利索的。”夜凡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扔給那太監,“小心伺候,這個賞你了。”
太監大喜過望,忙衝夜凡行了個大禮,“多謝齊王殿下,奴才萬不敢當。”然後將金子塞入懷中,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用手擋著,小聲對夜凡道,“齊王殿下,今兒個皇上與鐵血軍的統領談事,奴才聽得那麼一二。陛下說,他欲藉此機會一舉剷除皇后外戚一黨的勢力,奴才覺著陛下是希望光王殿下將翊王定罪。”
“此事不可亂言。”夜瀾怒斥道。
“奴才不敢,是奴才多嘴了。”太監惶恐的行了個禮,“旨意已經傳到,奴才就先回宮覆命了。”說完便匆忙退下了。
“四哥,你為何發那麼大的火?”待那太監走後,夜凡不解的開口道。
“你認為那太監說的是真的?”夜瀾冷冷道,“傳達旨意,不是太監馮乙親自來,而是他身邊的徒弟,這是父皇怕我疑心。那太監剛才的一番話正是父皇想讓他告訴我的意思。機密事件不可能這麼輕易讓他聽到,這是故意的。”
夜凡吃驚的合不攏嘴,“父皇想要……除掉夜桀……”
“除掉不至於,但父皇想要打壓夜桀,壓制二皇子一黨勢力。”
夜瀾這麼說,夜凡已明白了一些。“我記得太宣帝夜去病便是由皇后外戚的勢力扶植,但登位後太宣帝寵愛李貴妃,皇后及外戚擔心將來李貴妃之子登位,於是聯手心腹毒殺太宣帝,扶幼子夜廣登基,便是昭宣帝。”
“父皇是擔心歷史重演,如今柳氏一族壯大,保不準會威脅父皇皇位。”
“可是父皇將夜桀下獄,就不怕柳氏狗急跳牆?”夜凡不解道。
“所以父皇封我為腹心部統領,又命我審理此案,實則是將我拉上這艘船,與父皇繫結在一起,必要時可利用腹心部和鐵血軍合力除掉柳氏。”夜瀾道。
“那四哥,你當如何?”
夜瀾沉默了半晌,方淡淡開口道,“此事不能合父皇之意,否則我便會當作替罪羊,在利用完後被父皇一腳踢開。”
夜凡面露擔憂,“父皇的手段,這些年我大概也知道。若是如此,恐怕四哥你得下趟地牢。”
夜瀾倒不擔心這個,他拍了拍夜凡的肩膀,“此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後路可退。”
“四哥是說蕭相,他可靠嗎?”
“若是蕭相不行,還有一條路,至少性命無憂。”夜瀾目光炯炯,十分自信。
夜凡無奈的嘆了口氣,“四哥保重。”
“先回府吧,明日不要出府。”夜瀾叮囑道。
夜凡點了點頭,眼神裡有一絲憂慮,他勉強笑笑,轉身離開了書房。
……
“訊息傳到了?”昭寧帝右手拿著筆,正批閱著奏章,眼睛抬也不抬。
“回陛下,都已辦好。”太監馮乙躬身回答道。
“你那個徒弟辦事不錯,以後讓他殿前伺候。”
“老奴代徒弟多謝陛下。”
“你覺得夜瀾會定子幽的罪嗎?”昭寧帝將批好的奏章扔到一邊,抬眼瞟了一下立在一旁的馮乙,又拿起另一本奏章批閱起來。
“老奴認為光王殿下會的。”馮乙小心翼翼道,“畢竟……畢竟翊王殿下幼時如此對光王,二人素來不和。如今陛下既給了光王這個機會,想必光王不會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