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夜瀾回到營帳,突然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那日的箭傷還沒有好徹底,他便快馬加鞭趕往迪瑪希行省,這幾日部署計劃,見了些人,幾乎沒怎麼休息,終於熬不住,箭傷開裂。
最近體內那股力量不斷上湧,越發控制不住,夜瀾掙扎著爬到榻上,屏息靜氣,調理內息。
體內如同萬蟻噬身,能量上湧,他彷彿覺得眼睛在流血,眼珠都要被撐出來。疼痛感一點點侵蝕身體,寒氣上湧,逐漸凍結,能量不可遏制,又必須要遏制。他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用牙咬開,撬開牙縫喂自己一點點喝下。
寒氣褪去一些,身體舒服了許多,他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身體虛脫般癱在床上。
竹可染不知何時從帳外閃現到他面前,他拾了一塊地方坐下,打量了一下夜瀾,搖了搖頭。
“小子,你身上的封印之力越來越重了,別怪為師沒提醒你,世上突破第十重的只有你爺爺一人,大多數人都命喪於第十重。你還是趕快料理好廟堂之事,回到總部,我們幾個老人合力,或許可以破除封印,讓你只用修煉九重。”
夜瀾咬了咬唇,面色慘白,氣息微弱,說話也是斷斷續續。
“我爺爺當初…突破第十重時,前面尚且無人成功…而且也無人幫他。既如此,我又有何懼?”
竹可染打量他許久,終究搖了搖頭,“你小子挺倔。”
夜瀾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幼年的畫面。
片段支離破碎,依稀可記得。
“鞭打,折斷,侮辱,羞恥,嘲笑……那些日夜侵蝕他靈魂的事物”
“他不敢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
再次睜開眼,額間是大顆大顆的汗珠。
“想來祖父當年故意往我傷口上撒鹽,就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有骨氣面對這世間。”
“第十重,終究得由我來破。”
竹可染從懷中掏出傷藥,撒在夜瀾腿部開裂的箭傷上,默默為他包紮傷口。
“下一步打算如何?”竹可染問道。
“周邊那些小部落以西宋為主還不安分,難保他們不會乘此次乘火打劫。平定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等事情了了,便回京解決掉夜舒,然後我會尋個由頭返回總部。”
“你自己把握。但我要提醒你,你這真氣越來越膨脹,時間可不能拖的太久了,否則神仙也難救。”
“放心吧師父,我自有把握。”夜瀾笑道。
……
次日,夜凡趕來與夜瀾回合,見了面,夜凡俏皮的衝夜瀾使個眼色,示意他到旁邊。
“夜舒中了我獨門秘製毒藥,估計要修養上一個月,暫時無法插手這邊的事。”說這話時,夜凡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你這準星是越發好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偷練過?”夜瀾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