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順城是祥和寧靜的,就如同一個沉睡的嬰兒。商人們早在太陽落山時便收攤回家,百姓沒有夜生活,這裡的人總是早睡早起。
原淮府內,兩個黑色的人影從府外越牆,一個輕功穩穩落在烈北瑤住的庭院門前。二人輕聲走到門外,用內功仔細判斷屋內的氣息,確定只有一人後才用手輕輕敲了兩下門。
門開啟了,烈北瑤凝視二人一眼,示意二人進來,二人進來後便習慣性將門掩上。走到屋內,二人摘掉面紗,單膝下跪行了個禮,“參見九殿下。”
“你們是何人?”
“我等是赤旗十字軍,隸屬太子殿下,是殿下的心腹。”二人自我介紹。“少殿下很擔心殿下的身體,特意讓我們見到殿下將殿下的情況彙報於他。”
“我沒事。那封書信也是你們放在我桌上的?”烈北瑤似問非問。
在出徵前的前兩週,也就是夜瀾得到任命的第二天,在烈北瑤的桌上突然出現了一封信,上面大意是讓烈北瑤想辦法隨行出征,信的末尾落款是一個“羽”字,所以烈北瑤猜到是哥哥安排。
到了天順城,在夏風流鬧事那日和酒樓看到了人影便是此二人,烈北瑤猜到哥哥派人來保護她,只是不知哥哥為何突然讓這二人來找她。
“是,殿下聰慧。”那人答道,“在下影衛舒影,一直奉命暗中保護殿下。少殿下給殿下送書信,本意是希望能乘此次九塵內亂乘機將殿下接回北璇,少殿下不願意殿下吃苦。少殿下此事本是不著急,囑咐我等見機行事,在邊境找個機會將殿下安全護送到北璇,但……如今出了些許變故。”
“北璇國內,四殿下挑撥皇上趁亂打劫,趁此機會出兵九塵,協助雲中鶴叛亂,並已私下與雲中鶴簽訂協議。皇上因為此事有利可圖,買賣划算,故而不聽少殿下的意見,一意孤行。四殿下又乘機建議由少殿下率兵協助雲中鶴。殿下沒辦法,只能順了陛下的旨意。殿下領了旨意後想到九殿下還在九塵,擔心四殿下使陰謀詭計向九塵皇帝洩露風聲,公主殿下會有危險,故而命我等不惜一切代價,馬上救出公主,一定要安全護送公主至少殿下處。”
“哥哥此次率軍乃四皇子提議,烈無穴不會這麼好心。哥哥此行必會有危險,應當想個辦法退掉差事!”烈北瑤顧不得聽舒影的一長串話,心裡不由得擔憂起烈羽——她最親的哥哥。
“殿下本來有辦法退掉聖旨,但想到公主安危,殿下實在不放心。若是殿下親自領軍,在邊境可保公主安危,也更方便接應您,所以殿下便答應了。”舒影解釋道。
“哥哥不必為了我……”烈北瑤攥緊了拳頭,眼神裡是淡淡的憂傷與憂鬱。
“屬下等不能久留此處,以免被人發現。”舒影簡單道,“殿下只要記住,過幾日光王大軍開拔,屬下等會佈置好。在路途中偽裝刺客將殿下’劫走’,此計萬無一失,也不會被九塵察覺。就算九塵皇帝識破,沒有證據,他也沒辦法問責我們北璇。”
“可光王夜瀾不就會因此受到牽連……”烈北瑤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如今別無他法,殿下還是想想自己,不必為他人擔心。”舒影道。
“有腳步聲!”另一人警覺道。
舒影神色一變,慌忙對烈北瑤抱了個拳。“九殿下切記屬下剛才所言,屬下先行告退。”
話畢便消失不見。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烈北瑤的聲音很輕柔,如風似雨,絲毫不顯慌亂。
“方便嗎?”外面傳來夜瀾的聲音。
烈北瑤鬆了口氣,起身開啟了門。門外站著兩個人,一人是夜瀾,另一人便是趙突,本名白突。
烈北瑤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白突,白突微笑著點了個頭,自我介紹道,“在下趙突,師從父親,師祖是醫聖趙籍,受光王殿下所託,來為殿下診脈。”
烈北瑤點點頭,“請進。”
二人跟著烈北瑤進了屋內,夜瀾皺了皺眉,“剛才有人來過?”
“嗯?”烈北瑤十分吃驚,面上卻裝作毫不知情。“剛才並無人進來,光王殿下怕是誤查。”
白突也點點頭,拍了拍夜瀾的肩膀,“殿下是不是太警覺了?”
“可能吧。”夜瀾笑笑,轉身看向烈北瑤解釋道,“別誤會,我沒有多心。只是擔心公主的安全。”
烈北瑤微微一笑,面上從容,實則卻對夜瀾高超的內功及內息欽佩不已。
“公主殿下請坐,我為殿下把個脈。”白突躬身道。
烈北瑤聽話的坐下,將袖子微微向上移動,露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