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藤條如荒野中的雜草,野蠻瘋長,瞬間堆滿地表,擠滿天空...瞬間將莫小河淹沒其中,只見人形,不見人身。
藤條如纏住了獵物的毒蛇,猛力蠕動縮緊,傳來幾聲骨骼被擠壓的清脆咯吱聲。
空氣安靜了下來。
時非握了握手中的劍,猶豫良久之後上前一步,似乎想出手,但卻被李莫一把拽住,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出手。
人群之中,唯有黃粱眉頭皺得極深...他很清楚自己手中柴刀所釋放的藤條,如若被困,即便是神隱的強者,也需盡全力才可掙脫開來。
但他不明白莫小河為何面對藤條,卻半點不躲開。
如果直接現在一到捅進去,他有什麼能力可以躲開?
難道莫小河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力量再與藤條糾纏?或者是莫小河全無戰意,選擇了放棄?黃粱很快否決了自己猜想,他清楚莫小河的倔強與強大。
黃粱疑惑地望向了南宮竹。
南宮竹依舊是面無表情,拽緊手中魔幻珠。無論是莫小河選擇力戰,戰敗藤條,然後繼續與剩餘奴僕大戰酣暢而死,或者是選擇被藤條纏住而憋足呼吸等待救援,結局都是一樣的。
都是死。
即便一名鍛體者窒息而死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恰恰,他有的是時間。
高深莫測的簡丹已經中計被困,李喊的兄弟蜂茫只能留在原地看護簡丹,那隻不成氣候的鳳凰已經被堯依拖住,心高氣傲的耿懷柔縱使來了,也是獨木難支。
仍然在猛力收縮的藤條,如鐘錶的時針滴答擺動,焦灼而緊張。
時間再瞧瞧流轉。
從始至終,時非都在緊握手中之劍,像一條有耐心的狼,死死盯著藤條中央,隨時準備出刀刺進去。
南宮竹也不敢怠慢。
唯有黃粱左顧右盼,抓耳撓腮,乾脆席地而坐,很不耐煩...他有些等不及,猶豫要不要一拳頭打進去。
他是一名刀客,但他不僅僅是一名刀客。
...
莫小河眼神緊閉。
被藤條困住,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者是牢籠,但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個睡覺的襁褓,或者說搖籃,他隨時可以出去。
真領域沒人鍛體,所以無人清楚鍛體者的力量有多強大。
南宮竹等人能出現這裡,說明小師姐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很清楚小師姐的實力,即便是幾人聯手,也沒有任何可能,能夠在短時間內傷害到小師姐。
至於胖子,臉皮忒厚的頑皮胖子,根本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天底下,向來只有他欺負人的份...除非欺負他的是女人,而胖子絕對不會死在女人手裡。
所以他不會選擇出去。
真領域沒有人鍛體,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一名鍛體者,身體器官、骨頭可以單獨存在,不存在窒息而死的可能...除非對方有耐心登上數年累月。
“姓莫的,你到底死了沒有?給句話好吧?”外頭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似乎是黃粱在說話。
可莫小河沒有選擇回話。
南宮竹望著毫無動靜的藤條,陷入了沉默,半餉之後,他開口試探,“莫小河,你可以選擇戰鬥,但迎接你一定與簡丹一樣的結局,便是死。”
藤條圍城的襁褓之中,莫小河依然眼睛緊閉,一言不發...外面靜靜安靜了下來,但憑藉著強大感應力,他知道這些人沒走,就在靜靜等著。
或許對方很有時間,但他也很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