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癱坐在地上,如全身散了架,四肢無力攤開...所有的不甘、憤怒,在這一瞬間全部化作了無力。
無能為力。
神識被倉生一劍刺傷,無法再動用半點魂力,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該出生的嬰兒。
他看著倉生,就一個孩子無辜地望著大人。
此刻大漠數萬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倉生身上,如同望著一個神。
在一片寧靜裡,噗通一聲,酒鬼三師兄冷不丁一腳踹上灰袍的面門, 踹得後者四腳朝天,全無半點絕世強者的姿態。
“艹你的娘!老子你都敢打?”像罵一個癟三般,酒鬼三師兄氣不過又朝灰袍腦袋上補了一腳,喝道,“不知道老子的兒子倉生很牛逼嗎?”
大師姐餘彤像欺負自己小弟一般,往倉生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下去,然後二話不說衝過去照著灰袍面門啪一聲就是一個嘴巴子呼過去,罵罵咧咧呸了一聲,“二傻子!去你孃的!”
二師兄姜空脾氣稍微好點,只是緩緩起身,慢悠悠往倉生的方向走,然後像踢一個礙路的木頭,一腳把灰袍給踢飛了出去...這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的漢子嘴裡小聲叨逼叨,“你妹的,打得老子真他娘疼。”
當師傅的倉生像個憨批,揉著被自己徒弟揍過的後腦勺,依然嘴賤,“老二沒事,你從小不愛運動,就當做是灰袍在給你鬆鬆筋骨。”
“有你這樣當師傅的嘛?”大師姐照在倉生腦袋又狠狠來了一下,“白白看著老二被揍,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老孃跟你沒完!”
前一刻牛逼轟轟的倉生此刻像只憨厚的牛,咧開嘴衝著餘彤痴痴地笑。
大漠裡數十萬人望著這四個奇葩師徒,滿頭霧水。
穆知章看著這四人,目瞪口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耿庾懷看著倉生,然後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自己的女兒耿懷柔,悄悄嘆了口氣。
和大師姐餘彤有仇的袁柳仍舊眼神警惕,他像一隻臨戰的餓狼,他警惕地望著倉生,一腳向前,一腳向後,看樣子是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姓袁的,你戰戰兢兢的,怕了卵子?”大師姐餘彤橫著眉毛衝他喊道,“殺你這個犢子,用不著倉生出手,老孃自己就能幹翻你。”
袁柳沒看餘彤,只是小心翼翼眯了倉生一樣,沒敢說話。
實在是沒辦法,氣不過也沒用,人家有個了不起的師傅。
人家師傅不僅長得帥,會偷會搶會溜,而且打架還賊他孃的厲害。
關鍵的,這師傅實在有點怕徒弟啊。
袁柳此刻心裡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這餘彤只需要招呼一聲,護犢子如此的倉生立馬就會一劍刺了自己。
可這娘們為啥就是不喊倉生殺了自己?
“真她奶奶是個慫包!軟蛋!”餘彤貌若看透了他的心思,呸了一聲,“你給老孃放一百個心,老孃絕不會喊倉生出手!”
袁柳打了個寒顫,渾身抖了三抖,像個賊般,偷偷打量著倉生。
翹腳喝酒的倉生沒來由哈哈笑道,“你可別偷偷瞅著老子,老子也讓你放一百個心。我徒弟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出手打你。”
這時候脾氣暴躁的餘彤卻不生氣了,沒說話。
袁柳忽然更懂這群師徒了,越發覺得他們可怕了。
“真真是個膿包。”
倉生如同盯著三位霸主,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三個不成器的老東西,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畏首畏尾的,你們是老鼠嗎?”
“姓袁的,你可比你家大兒子袁覲吾差多了。人家明知打不過我家大徒弟,但人家敢打。”
倉生罵罵咧咧了起來,“你比你家二女兒袁茹鈺就差得更遠了,明知你不同意,照樣敢和我家六徒弟霍鍾愛得死去活來。”
“還有你這個姓耿的,你也比不上你家女兒耿懷柔。你在我面前屁都不敢放,可人家就敢殺我家小徒兒,還敢和我家小徒兒談戀愛。”
倉生沒完沒了亂罵一通,“最後你這個姓穆的,我最不喜歡你這一家子,都是悶葫蘆的德性,狗一樣陰。”
數十萬人盯著這四個些師徒,無人發話,唯有風沙依依。
穆知章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