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的徒弟,自個的老婆,自個天經地義的怕,有什麼好丟人!”
倉生說得義憤填膺,自以為是把話說到李喊心裡頭去了,哪知李喊只顧悶頭幹了一大碗,病懨懨地,把頭垂得更低了,差不點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就像一隻得了瘟疫的雞。
倉生是沒吃過有妻有兒的苦,站著說話不腰疼吶,他李喊,堂堂頂天立地的漢子,哪裡是怕丟人?他是怕疼啊。
馮梳蘊下手沒輕沒重的,打得是真疼。
倉生瞅了半天,似乎沒瞅明白李喊在想啥,又說道,“李老哥,我非常懂你。不過嘛,女人心都軟,你這都有一對龍鳳胎。你老婆回家再怎麼和你鬧,那也離不了。”
“我瞅你家兩個小兒根骨和脾性都不差,乾脆就入了我桂林山的門,當我倉生的徒孫罷了?這樣子,我桂林山就成了繩子,永遠把你和你家媳婦綁一塊了!”
說著,倉生衝著徒弟們招呼道,“徒弟們,你們誰想收徒弟的?”
“彤兒,你是大師姐,要不你收了這兩孩子當徒弟?”
冷不丁一陣陰風襲過,是那三徒弟封肅酒醒了,猛地從夢中驚醒,像個不倒翁般蹭的站直,“徒弟!倉生又收了個徒弟!那是我家小師弟!”
醉酒剛醒的封肅眼睛通紅,迷迷糊糊地,犯了魔怔般就衝著人群高喊,“我家小師弟呢!我這當三師兄的還沒見上一面,你們是是不是見完了!太不把我放眼裡了!”
屋裡一眾人注意力全集中了過來,傻子一般盯著他看。
只有偷吃的五徒弟木易趕緊把牛腿藏到身後,咧著胖嘴,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模樣衝著封肅笑麼嘻嘻,“小師妹和小師弟去了獸林,這會還沒回來。只有大師姐和二師兄見過了。這不,大夥都在等著呢。”
酒蒙子封肅知道是自己醉了酒,難得傻愣愣地摸著後腦勺,乍一眼看到坐在倉生旁邊的一家四口,眼睛又亮了起來,大嗓門響開,“誒呀,山上難得來客人啊。”
雖是第一次見到李喊,但封肅也是個不要臉的,對待李喊如對待多年不見的老兄弟般,摟住了後者的肩膀,“你就是大師姐常常唸叨的,桂林國的開國丞相李喊把?”
“既是上了桂林山,又是我小師弟的手下的大臣,那不得陪我這個師兄喝個不醉不歸?”
李喊正待著,不知該如何回話,大師姐餘彤便搶先睜開了眼,“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還不快到先到獸林裡去,把小師弟和小師妹喊回來?”
“還有你這個倉生,不靠譜的傢伙。”餘彤順帶把倉生也懟了一懟,“我收徒弟,我有哪門子資格收徒弟?”
雖有李喊一家四口在,餘彤也毫不忌諱,當說的不當說的,都要說,“別看咱桂林山,如今也只有師徒一眾十五人,但將來呢?將來大夥若都收了徒弟,徒弟又有了徒弟,人一多起來,怎麼整?小輩們漸漸必定背親離德!?”
“親不過三輩的理,你都活了差不多上千年,還不懂?”
“咱桂林山,還得要有個主事的,把人都籠一起。因此往後,甭管誰收徒弟,那都小師弟的徒弟。我們幾個,就好好當師伯師姑,這樣子,至少到了我們這一輩,都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
“是不是這個理?”
“對此,師妹師弟們誰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