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同清娥解釋了那些始末,她雖然知曉到傾渺也一直在救助她,卻依舊無法釋懷。
畢竟,她進到這浮世鏡,受了元神破碎的痛苦,這也是拜她的家人所賜。
得知要同傾渺一起回去,心裡更加五味陳雜。
“墨逸,我看那個古怪的弒天魔尊對傾渺挺好的,她為什麼不留下來呢?”清娥問道。
“那是她的選擇,不是我們該去探究的。”他淡淡回覆,並不願與她討論這種問題。
只是,心中卻驀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如梗在喉。
看了看日頭,已經快要到了離開的時間。
雖然他才與祉朗鬧了不愉快,但這一走也許再無相聚的機會,於是打算獨身去尋祉朗,想要誠摯的與他道別。
院中不見他人影,一直行到書房才看到了他。
祉朗依舊穿了原來慣穿的玄色衣飾,站在桌几前愣愣的看著一張宣紙,也不知道上面是詩詞還是畫作。
覺察到墨逸立在門口,他深深望了他一眼,這才緩緩走過去。
墨逸行了禮:“此處一為別,後會許無期。”
“世上無不散之筵席,若是可以,應當珍惜眼前存在的人和事。”祉朗意味深長的說道。
墨逸一陣沉默,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他想暗喻的事情。
良久,點了點頭,又道:“多謝這幾日的照拂,只是已經沒有辦法報答了!”
“無事,我已經得到了能懷念一生的東西了...”祉朗淡笑著說,目光投向桌几上的那張宣紙。
墨逸心生疑惑,也順著目光看過去。
清風穿過軒窗,揚起宣紙的一角,隱隱約約知道是副人像,無奈離得太遠,終究無法看清,卻也沒有再去深究那個到底是什麼。
在穿過浮世鏡去往現世時,需要透過一段如走廊一般的光路。
三人一路御風飛行,傾渺故意落在了那兩人的身後。
她心中明白,只要離開這裡,距離便會倏然叢生。
與其被旁人點破,不如自己乖巧識趣一些。
這光路通道中,疾風喧囂,明亮至極,讓人不可視物。
行了一會兒,墨逸突然回頭,一把握住傾渺的手腕,將她拉至與自己平行的地方,柔聲道:“你且過來些,不要走散了!”
傾渺一愣,卻因他的這一句話,心中煩悶的感覺一掃而空。
她想,也許經歷過這樣的浮世一劫,她在他的心裡也會是個特殊的存在。即使無關風月,既是不同,便也無憾了。
她緊了緊那隻手,似乎只要是跟著他,上天入地,無論去到哪裡,她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
三人從浮世鏡中出來,回到的地方依舊是北沼。
這次,他們離開現世四十多日,著實鬧了十分大的動靜。
不僅北沼魔尊樓萬壑親自坐陣守著那浮世鏡,就連天庭也派了人下來檢視情況,而最後留下來的,正是玄女。
傾渺的父君及家兄見到她完好的走出來,心中自是欣喜異常,幾人圍著她打量,對剩下的人等視若無睹。
“渺渺,那心悸沒有發作過嗎?”溟遠問道,他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傾渺點了點頭:“有的。疼得我都想自我了斷了!”
樓萬壑心疼的咬了咬嘴唇,他的這個女兒才一月多不見,就單薄成了這幅樣子,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