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聲勢浩大,密集的黑雲將整座大山覆蓋,白澤直面三十三道天雷,引天雷之力淬體,將自己劈得渾身焦黑,滿身都是噼啪作響的熾烈電弧,體內一身玉骨之上,天道雷紋的刻痕愈發清晰,與三道丹田之間的虛空雷霆遙相呼應,釋放出恐怖的雷電之力!
白澤煉出更多的玉髓,自身拳力成功突破三百鼎力大關,不覺神情振奮,卻也是再扛不住天雷洗禮,連忙祭出青元鼎收集天雷,又接連打出飛劍白鯨,和那神秘石印抵禦天雷。
自從那日白澤離開鎬京城,古戒當中石印神光異彩,白澤意識到那石印的不凡之處,回到仙門之後多有檢視,可那石印復又歸於平凡,好像當初的異象是白澤的錯覺一般。
如今祭出那方石印,天雷洗禮之下,那古拙石印並未有神光沖霄的變化,令白澤大惑不解。
如此三十三道雷劫被白澤生生渡過,劍七應運而生!隨著白澤體內劍意圓滿,中庭劍湖規模再度擴張,孕育在劍湖中央的劍胎虛影也凝實幾分,白澤的第六道洞天也隨之結成。
“轟!!——”
六道洞天在那通體焦黑的少年劍客身後顯化,逼天劍力攪得大山氣息奔湧,天尊威壓不覺間橫掃而出,氣機駭人。
隨後,白澤收斂劍意,洞天氣息盡數遮掩,盤膝打坐,任由陰冷的秋風秋雨吹拂飄灑,如此三日過去,體內被雷劫攪得翻江倒海的氣息平順下來,體表的焦黑也在寸寸脫落,露出少年劍客如玉的面板。
白澤豁然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換上一身衣物,又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這才動身折返坐忘峰。
接下來的日子,白澤一面悉心指導簡溪修行讀書,一面著手自己的修行。思量再三,白澤沒有託付火行化身出走燕國南域,將國書與大公印交還袁哲,而是囑託小蠻,透過血影樓的勢力完成此事。
山中無歲月。
這一日,白澤終於準備著手化龍訣的修行。
白澤來到坐忘峰疊疊嶂嶂的後山,開闢出一處洞府,悉心佈下陣法遮掩氣息,這才盤膝洞府之中,著手修煉事宜。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澤漸入佳境,利用法訣,成功感應到體內龍血氣息,嘗試加以煉化。而就在白澤煉化體內龍血,修行邁入更深層次的入定時,白澤忽然覺察到兩股龐大的氣息在神念當中浮現。
其中一道,赫然就是當初在鎬京城鑽入體內的王道龍氣!只見那一大一小兩條王道龍氣,在白澤摧動化龍訣時,突然出現,盤踞在體內虛無當中,佔據一方,端是威風凜凜,令人震撼。
而另一道氣息,竟是魂海深處,被一頁金書鎮壓的玄黃龍魂!白澤震驚之下,這才意識到青鱗傳給他的化龍訣有如此神威,不僅能支配他體內的王道龍氣,還能從玄黃龍魂當中奪取無上造化!
饒是白澤心性堅定,也不由得被如此景象嚇了一跳。
與被一頁書鎮壓的玄黃龍魂比起來,那兩條王道龍氣,簡直如同兩條小泥鰍,當真是小巫見大巫。
白澤膽大妄為,心思一動,主意率先打到那兩條王道龍氣身上,心想若能煉化這兩道氣息為己所用,必然是極其威風。
打定主意,白澤當即摧動法訣,嘗試與那條最小的龍氣連結,加以煉化。出乎白澤意料,那條王道龍氣十分乖順,並無反抗,輕易接受了白澤的煉化。
白澤大喜,想藉此機會,先煉化一條龍氣再說。然而當他真正開始煉化時才意識到,那最小的一條龍氣,雖然和玄黃龍魂比起來如同一條小泥鰍,可在他面前,卻是貨真價實的一條“巨龍”,煉化自然也不是一時之功!
當此時,白澤正要盡己所能,先煉化一小部分再說,古戒當中,那方石印異變再起,神光繚繞,釋放出恐怖氣息,端是令人費解。
白澤從入定當中脫出,從古戒當中祭出那方石印,只覺那石印神光逼人,再不復當初古拙,端是一幅無上秘寶的模樣!
“這石印來歷不明,如今想來,兩次異變,皆與王道龍氣有關,莫非……”白澤這才抓住問題的關鍵,抓住那方石印,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原本古拙無華的石印底下,出現了四個篆刻大字:人皇極印!
“人皇極印?!”白澤看罷,大吃一驚,只覺這石印來歷頗為不凡,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當此時,元庭苦海當中,劍靈忽然甦醒,如夢千秋,“咦”了一聲,說道:“皇極印?”
白澤聽見山鬼的言語,帶著大夢初醒的嬌柔尾音,心尖酥麻,喜悅道:“山鬼姐姐,你知道這石印的來歷?”
“唔,的確知曉一些。”山鬼想了想,說道:“劍主……”
劍靈此話一出,不僅是白澤,就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還是白澤率先反應過來,笑道:“姐姐怎麼忽然之間生分了,往日不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的嗎?”
劍靈有些氣惱,輕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聽說八百年前,中州天祚帝北伐,王座鐵騎將北境王朝踏得粉碎。彼時天祚帝威加海內,踏滅北境王朝之後,膽大妄為,認為北境王朝不過爾爾,視之為螻蟻,竟然敕令北境諸國王者不得稱皇帝,否則必將橫死。”
白澤對此傳聞倒是知曉。
這也是北境諸國如今無人敢稱皇帝的原因。
北境諸王的子嗣依然可以是皇子、公主。可一旦涉及到最高權柄,便只能稱王,不能稱皇。因為天祚帝對北境王座的詛咒依然存在,八百年來,凡是稱皇帝的君王,無一例外,盡皆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