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簡陋草屋。
饒是白澤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林蕭的那一刻,還是渾身顫抖起來。
竹椅上的青年裹著厚實的棉服,屋內還有火盆,可門外冷風呼嘯進來的時候,那兩鬢斑白的青年還是不著痕跡地瑟縮一下。
根基碎裂,已與凡人無異。
林蕭的本命飛劍莊生,就在邊上的牆壁斜倚著。
可那劍客再也無法拔劍了。
「老七,總算是回來了。」
林蕭微笑道:「你們都已經見過了,知道對方是誰了吧?」
趙信俯身往火盆裡又加了些竹炭,說道:「還好有溪兒在,不然我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來。」
「呵呵,白澤從拜入坐忘峰起,就沒見過你這個傳說中的大師兄。」林蕭笑道,指了指身邊的竹椅,說道:「來,坐。」
說著,又看向那白髮劍客身旁的魁梧身影,問道:「這位是?」
「見過兩位真人。」
鱷侃說道:「我乃鱷侃,是真君的……」
「朋友。」白澤落座,鱷侃也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一個不注意把那竹椅坐得粉碎。
趙信看向鱷侃,說道:「鱷兄不必客氣,只怕怠慢了你。」
「趙真人言重了。」鱷侃連忙說道,「你是真君的師兄,不必把我當外人。」
「老七,你這頭髮怎麼回事?」
林蕭問道:「怎麼白得比我還厲害?」
「沒什麼大問題。」白澤說道,「荒原之行多少有些曲折。」
「當年薛醒傳來訊息時,我只恨當初為何沒有堅持把你攔下來。」林蕭說道,「金丹被掏,想來已是必死之局。好在你挺了過來,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吧?」
「些許風霜罷了。」白澤說道,目光盯著那盆炭火,「師父沒回來過嗎?」
「沒有。」趙信說道,「不過,想來以他老人家的手段,應該也不必太過擔心。」
三人沉默起來。
簡溪在火盆裡烘烤紅薯,她有好多話想跟師父說,可她也很清楚,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二師兄,你這是怎麼回事?」
白澤拿一根燒火棍撥了撥火炭,還是開口問道。
林蕭笑了笑,說道:「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問這個做什麼。」
「還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