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心神一動,陽神遠遊而去。
與此同時,破廟當中,有劍鳴沖天而起,一道劍影自白澤元庭苦海飛出,風馳電掣,撞破廟宇屋頂,消失在漫天風雪當中。
這一驚變,嚇得圍坐在篝火旁的一眾遊俠盡皆失色。他們此前從未接觸過山上修士,如何見過有人體內能飛出劍影這種奇異景象?當即便有一人跪拜在地,衝白澤的軀殼磕頭。
“好大的窟窿。”陳守仁神色淡然,看著破廟被白澤本命飛劍山鬼撞破的屋頂,緩緩開口,“好劍。”
白澤遠遊陽神,本命飛劍山鬼須臾追上,與那少年劍客的陽神並肩而行。
一人一劍,直衝兩百里外,來到一處妖魔洞窟。
“吼!!”
白澤甫一靠近,那洞窟當中便傳出一道震天怒吼,將漫天大雪都轟碎了,捲起一陣猩風。
那恐怖妖魔,便在洞窟當中現身,一雙血紅\/獸瞳死死盯著白澤的陽神,暴躁不安,對懸浮在那少年劍客身邊的飛劍極其忌憚。
“你這孽畜,還未化形,本尊懶得殺你。”白澤負手而立,信步踏空,一身道袍襯得身形如松,說道:“叫你的主人出來受死。”
洞窟深處,一道陰狠聲音忽然傳出:“遠遊陽神?喈喈,你這小子,是何來頭?竟敢只出一道陽神,便前來尋釁滋事,怕不是活膩歪了!”
說罷,猩風狂湧,奔出洞窟。陰森血氣化作一條猙獰惡蛟,衝著白澤殺來,魔氛浩蕩,壓得一座山上的積雪轟隆一震,頃刻崩塌,捲起十餘里的雪濤,向山腰滾滾翻騰!
“轟!——”
“果然是化血魔功。”白澤的語氣陡然冷冽起來,翻手一壓,施展劍子無上絕學搬山印,法訣一掐,竟直接化出一座大山,向那血色蛟龍轟然砸去!
兩相碰撞,盛勢駭人,逼得漫天風雪逆衝九天,那猙獰蛟龍被白澤一記搬山印砸得爆碎開來,那山嶺崩碎一角,殘軀砸向大山,那雪山劇烈晃動,山上洞窟更是直接崩塌,掩埋上百具已然被吸成乾屍的亡靈。
洞窟當中,那妖魔發出驚懼的吼聲,逃竄出來,原來是一頭嗜血妖魔,狀如羚羊。崩塌的洞窟當中,那魔修裹挾一片血池衝出雪山,怒道:“小子,膽敢摧毀本尊洞府,便拿你這陽神來壯大血池!”
白澤心中冷笑,喝問道:“厲天行是你什麼人?”
“你竟知曉我神殿護法真名?”那魔修詫異道,妖異血瞳死死盯著白澤,“莫非你這小子,竟然參與了當年的虎牢關之戰?”
白澤一聽“護法”二字,心中殺意更盛,卻是一句話不說。
那魔修眼見白澤沉默以對,森然道:“也罷!待本尊抓了你的陽神,再來仔細盤問。搜魂之下,你還有什麼秘密可言?若是真與當年之事有關,也算是為我魔神護法報仇雪恨了!”
說罷,那魔修振臂一呼,血池翻湧,將那魔修的身軀包裹,化作一巨大魔人,身披血鎧,手持一杆血色大戟,向白澤衝殺而來,捲起萬丈猩風,方圓數里的暴雪,都被那血色浸染,淪為詭異紅雪!
白澤一把將本命飛劍山鬼握在手中,仗劍而立,冷聲說道:“風雪,夜歸人。”
天地轟然。
萬丈高空,暴雪在白澤一聲敕令之下,化作一個幾乎頂天立地的巨大法相。那一尊法相與漫天風雪混合,盡顯儒者風範,合手而立,靜靜站在白澤身後。
那魔修融合血池化作的血色魔人,在白澤的法相面前,渺小如螻蟻。
那魔修仰起頭顱,目睹那巨大法相在暴風雪中頂立,渾身戰慄,如同面對遠古神明,竭盡全力,發出一聲咆哮:“天奈我何!!”
說罷,湧動渾身殺意,揮舞手中大戟,殺向白澤。
白澤垂目而視,神色無悲無喜。
身後那巨大法相輕輕一動,攤開雙手。比山嶺還要巨大的手掌轟動暴雪,向那魔修按去,如同手捧一顆血珠。
“轟!!——”
法相雙手合握,風浪捲起白澤周身衣袍,激揚的風雪在這處地界匯聚成一場凜冬風暴,極寒氣息將那一座大山直接冰封。
待那巨大法相開啟手掌時,那魔修已經被拍得奄奄一息,摔下夜空,功體盡廢。那嗜血妖魔發出一聲悲鳴,衝進漫天風雪,將那渾身經脈寸斷的魔修馱住,卻不敢逃離,渾身顫抖著匍匐在白澤腳下虛空。
野獸往往有著比人族更為敏銳的直覺。
在那嗜血妖魔懵懂的認知裡,眼前這漫天暴雪,就像是白澤的化身,其中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都在那遠遊陽神的掌控當中。
白澤輕輕揮手,那巨大法相順勢消弭在天地之間,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少年劍客的遠遊陽神來到那魔修面前。
“魔神殿?”白澤問了一句,那魔修渾身血跡,此刻已經凍結成冰,覆蓋身上,彷彿一具屍體,竭盡全力,也不過是能將雙眼睜開一線,壓根回不了話。
可白澤也沒想過讓他回話,只是說道:“你沒有幾天可活了。死之前,你要為本尊做一件事。回去告訴你們少主,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雲海仙門白澤要找他問劍,順便,還要砍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