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心意已決,我自然不再多言。”紅鸞說道,起身告辭,“不過魔宗暗樁接連暴露,已經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訊號,就在這幾年,北境江湖的全面戰爭,也要拉開帷幕了。你身為北境冉冉升起的新星,必然會有很多眼睛盯著你。”
“這種事情,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白澤笑道。
“我們的人在鎬京不說手眼通天,可也有幾分能耐。”紅鸞說道,“血影令在你手裡,我想你知道怎麼做。我可不想你死在鎬京,否則我會很沒面子。”
白澤:“……的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哦?”紅鸞笑了起來,“何事?”
……
是夜,白澤從棋子裡祭出一枚玉簡,光暈流轉,儼然是有人傳信。
這玉簡功用和餘幼薇給白澤的海螺類似,可以用來傳信。和那時靈時不靈的海螺一樣,玉簡也有它的不足,那就是傳音通訊之人不能相距太遠,否則就是一個擺設。
玉簡乃是蘇問的傑作。
蘇家作為大周碩果僅存的煉器世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不少。
可想到紅鸞所說,仙門弟子在崑崙秘境裡死傷不少,也不知蘇問有沒有平安出來。
還有餘幼薇。
想到這裡,白澤的心境少有的波動起來,一股無名焦躁纏繞心頭,令他有種隱隱的不安。
按理來說他在崑崙秘境的古剎山道上破解心魔,當時已經入了心如止水之境,這才過去數月而已,心境不可能有如此異常的變化,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
玉簡光暈流轉,白澤神識探入,裡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天水閣,玉蓮坊。
傳訊的人,正是姜維。
白澤收起玉簡,心神一動,鎬京當中,化神分身已經有了感應。
大周都城,鎬京。
玄武大街樓閣聳立,繁華夜景紙醉金迷。
此刻,玄武街東側,月明湖上,薄霧蒸騰翻湧,舟行其中,仿若人間仙境。
月明湖終歲不受寒潮侵襲,其原因便是湖底布有術勢,凝結大陣,覆蓋整座湖泊。
天水閣便是這月明湖上的一座亭樓。
據說白日晴空,月明湖倒映雲天,水天一色,置身閣樓,俯身去看,便如同寄身上蒼,如夢似幻,其中景象,令人神馳。
撐船的舟子心情很好,只因為船頭那身披鶴氅的年輕人出手大方,只撐這一趟船,便給了他一塊碎銀。
“公子,前面就是天水閣了。”舟子撐船技藝純熟,船行水上,四平八穩,如履平地。
那船頭的公子聞言,負手而立,看向月色裡顯露的亭樓。天水閣無愧於玄武街風月場頭牌之名,亭樓雕欄畫棟、迴廊九曲自不必說,翠帷搖曳間,傳來縹緲的歌聲,迎客的藝妓婀娜多姿,令人矚目。
“這位公子瞧著面生,頭一回來咱們天水閣嗎?”年歲稍長的女子風韻動人,扭著腰肢笑得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