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劍意》。
白澤本能地想到那一本劍譜。可這一劍又與《大河劍意》不同,它不是以真氣作為依託,釋放心中劍意。而是以一縷真氣作引,問這偌大的月明湖,借一把劍。
黑衣少年御劍懸停,周身劍意如大河滔滔,磅礴而出。
鄧印河神色凝重,心中驚疑不定。
此子分明已經是燈盡油枯,即便是吞了一瓶丹藥,也不會說身上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劍意。
難不成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能短時間提升戰力的丹藥?鄧印河心中疑惑,可觀白澤神情,分明又沒有那種經脈噴張的痛苦,反而是從容不迫。
怪哉。
可鄧印河倚仗自己的四境修為,到底是不怕白澤有什麼底牌,金光大掌,徑直拍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劍勢已然匯聚完畢。
白澤手中無劍,只單手作劍指,另一隻手握住右手手腕,語氣深沉,彷彿來自太古的嘆息:“大河劍意,長河滾滾!”
有一劍自湖中來。
彷彿怒龍捲天,又好似無數把劍匯聚成浩蕩銀河。
那一劍後發先至,爆發出嘹亮的劍鳴,聲震整座月明湖。
龐大的水意劍氣怒卷而來,中天上的黑衣少年衣袂翻飛,滿頭長髮化作一團黑霧。
《大河劍意》,長河滾滾。
“當有兩分劍皇風采。”月明湖畔,儒衫文士撫須而立,看著那一劍登空,被那黑衣少年劍指驅使,悍然撞向鄧印河的金光巨掌,幽幽嘆息。
“先生莫不是太高看他了?”儒衫文士身後,襦裙少女嫣然笑道,“依我看,最多隻有一分。”
儒衫文士灑然長笑,卻不置一詞。
襦裙少女滿目柔情,看著那中天上的少年,安撫袖中那一條躁動不安的青蛇,溫聲道:“乖,很快就會見面啦。”
劍意長河破水登天,目睹這一幕的,還有一襲黑袍。
黑袍老人目光陰鷙,藏身湖畔被大潮摧毀的某處房屋廢墟,看著白澤驅使那一劍與鄧印河交鋒,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廢物。”
那一句廢物,也不知是說白澤,還是在說鄧印河。
黑袍老人說罷,不再留戀,轉身便走。
“娘耶。”巨船殘骸上,風月樓的兩位絕色佳人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局,眼見白澤一指點出,一道長河般的劍龍從湖中飛出,不由地驚歎,“這道門術法果然神妙!”
樊素兩眼放光。
“轟!!——”
劍氣長河與鄧印河那一掌轟然對撞,白澤倚仗月明湖湖中亙古不滅的長河劍意,不見頹勢,反而愈戰愈勇,驅使劍氣長河猛烈鎮壓那老道。
鄧印河掌中金光被劍氣長河不斷衝擊,眨眼之間,已經有碎裂的徵兆。老道神色凜然,催動周身真氣將掌中金光愈發凝實,打算力摧劍氣長河。
可白澤哪裡能讓他輕易得逞?眼見鄧印河逆著劍氣長河往前推進三尺,白澤大喝一聲,摧動湖中長河劍意,愈加兇猛地凝練出更多劍氣,盡數斬向老道。
浮冰上的巨船殘骸,那些還能站起來的世家公子,紛紛抬頭看向天空中這壯麗的景象,驚為神蹟。
兩人僵持不下,而另一邊,曾憲明雖逐漸顯露壓制力,可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吳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