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乘著竹筏,直到漂出汜水關地界。
有一襲紅衣身法詭譎,幾個起躍,來到竹筏之上,拎著一壺酒,端是風流瀟灑,媚眼如絲。
“姓楚的,你欠我黃金萬兩。”劍客頭也不抬,抱著竹竿垂釣,對那身後的紅衣男人說道。
“聽聽,這是北境道統雲海仙門的弟子說的話嗎?”楚陽笑嘻嘻地想賴賬,一身紅衣隨江風起舞,拎著酒壺,喝了口酒,咂咂嘴,“好酒,好酒!”
“怎地,你想翻臉不認人?”劍客說道。
“唉,我說趙信,好歹你也是仙門七峰坐忘峰的首席大弟子,區區萬兩黃金,你也看得上眼?”楚陽蹲在趙信身後,一隻胳膊架在劍客背上,仍是滿臉賤笑。
劍客乜了紅衣男子一眼,出言譏諷,說道:“你小子也算是稷下學宮的排面,陳守仁見了你還得叫你一聲三叔公。怎麼,區區萬兩黃金,你還拿不出手?”
說罷,劍客往楚陽腰間佩劍瞄了一眼,說道:“你要是沒錢,就把你的佩劍抵押給我!這把龍淵劍,勉強也能抵得上萬兩黃金。”
“你怎麼不去搶!”楚陽聞言,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我這把龍淵,以前可是夫子的佩劍!別說萬兩黃金,就是千萬兩黃金,那也買不了!”
“我做的是正經生意,為何要去搶?”劍客哼道。
“我欠你的!”楚陽嘴角一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早知道你是認真與我開價,還不如我親自動手去斬了那老妖婆。”
“就憑你?”劍客十分不屑,“以你的本事,能像我一般那樣瀟灑乾脆,一劍斬了那老婦?”
“怎地,你想打架?”楚陽聞言,直接炸毛。
“呵呵。”劍客一笑,不再搭理那紅衣男子。
“說起來,我是不好出手。”楚陽自言自語,“這到底是守仁和儒劍之間的較量,我若是出手相助,難免讓人詬病。”
“你覺得陳守仁能贏宋之問?”劍客問他。
“能不能贏,關我屁事?”楚陽哼了一聲,“他到底是嫩了點。宋軍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他卻沉不住氣。汜水關的確是糧草短缺,又有瘟疫的苗頭。可這裡畢竟是鄭都最後一道門檻,只要守仁求援於太子,他還能拒絕了不成?”
“我覺得這一句勉強在理。”劍客笑道,“到底是年輕。七十年前的那一套早就過去了,這兩人倒是有趣得緊,竟然還敢陣前相會。如今的七大國,哪裡還有義戰的說法?”
“嘿嘿,只是勉強?”楚陽眉飛色舞,“老趙,你更看好哪一邊?”
劍客瞅了他一眼,哼道:“關我屁事?”
魚竿動了,劍客手腕一抖,一條汜水鯉魚直接被他拽出水面,拎到竹筏上。
“那老婦的事情,背後的僱主,你查也不查?”劍客將那活蹦亂跳的鯉魚按在竹筏上,乜了楚陽一眼。
“你覺得我很閒?”楚陽反問。
“那正好。”劍客將鯉魚扔給楚陽,把魚竿往腳下一放,一把拽過他手裡的酒壺,灌了一口酒,說道,“把魚收拾了,一半煮湯,一半紅燒吧。”
楚陽抱著那條鯉魚,目瞪口呆。
“姓趙的,你別太過分了!”楚陽怒道,“好歹我也是稷下學宮堂堂一學士,你竟敢支使我做這等俗事?聖人說了,君子遠庖廚!我……”
“做不做?”劍客站了起來,作勢要踹楚陽的屁股,“不做老子一腳把你踹下去!”
“……我做!”楚陽咬牙切齒,“做了這條魚,咱們扯平了!”
“你想得美。”劍客哼道,“一條魚能值萬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