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大殿。
純陽子話一出口,白澤就下意識皺眉,反問:“記憶長河?”
一觀記憶長河,就是個傻子也明白,這是類似於搜魂的術法。白澤自然是抗拒,他的記憶裡藏的東西太多,龍魂第一,還有那來路不明的詭異一頁書,包括謝玄傳授給他的術法神通,乃至於山鬼。
這些都是白澤不可能與他人分享的東西,如何會同意純陽子看他的記憶長河?
尤其是關於謝玄的事情。
作為中州劍皇一脈如今唯一的正統傳人,白澤在找到新的傳人之前,絕不會把劍皇一脈的神通洩露出去,否則不僅是謝玄那裡說不過去,就連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師侄放心,老夫只看關於曹冮的那一段記憶,絕不會多看其他一眼。”純陽子說道,“如若師侄不放心,老夫可在此立下天道誓言。”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變相脅迫。白澤心裡不滿,一時間竟然騎虎難下,思量片刻,當場就要翻臉,說一句恕不奉陪。
許鵬的事情目前只有唐知之和空空知曉,而那段記憶又距離曹冮很近,萬一就多看那麼一眼,那他設計將許鵬搞得魂飛魄散這件事也瞞不住了。
許鵬這人是火神山年青一代的排面,身份和實力都在那擺著。雖說是許鵬先動手,可白澤弄死他絕對說不上是一件好事。
至少火神山掌教周安不會對白澤感恩戴德。
畢竟許鵬也是一個賢者境的真人。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白澤就越危險。萬一走漏風聲,傳到火神山那邊,指不定後面會惹出什麼大麻煩。
至於空空和唐知之,他是放心的。
反正計殺許鵬這事他們也跑不掉干係,他們都不傻,不會平白無故把白澤捅出去。
殿內眾人都注意到白澤的微妙反應,那道袍少年已經橫下心,開口就要說話。
說時遲,那時快。
白澤一句話已經要吐出喉嚨,唐知之突然打斷白澤,說道:“掌門師叔,曹冮那件事,我也在場。他的異變,我也親眼目睹過。我想白澤師弟既然有難言之隱,掌門師叔看我的記憶長河,也是一樣的。”
此話一出,薛醒總算鬆了口氣。
還好沒當場拂了掌教的面子。
不然今天他薛醒是一定要裡外不是人了。
一邊是純陽子非要看,一邊是宗師最為器重的小徒弟,林蕭和莊妍的小師弟。兩邊開罪誰,薛醒都夠喝一壺的了。
於是這位斷罪峰執劍堂堂主頗為感激地看了唐知之一眼。
“師姐,你……”白澤愣住。
“沒事。”唐知之打住白澤,看向大殿主座上的老者,出聲問道:“請問掌門師叔,我該如何做?”
“只需回憶那天的事情即可。”純陽子說道。
“好。”唐知之閉目沉思,陷入回憶。
只見純陽子在大殿之中袍袖一揮,真氣打在唐知之身上,只將那少女滿頭青絲鼓得紛紛揚揚,然後一道白光從唐知之眉心處激飛而出,投射在大殿當中,赫然就是白澤和曹冮交戰那時的場景!
記憶長河,光影流轉。
只見影像當中,白澤一手擎天,手中就是一個碩大的金色劍輪,光彩奪目,對著曹冮的逃竄的背影就懟了過去。
“哪裡走?中!”白澤怒吼一聲,劍輪脫手而出,直接命中曹冮的背影,只聽曹冮一聲慘叫。
“《大日金輪劍譜》。”主座之上,純陽子讚歎一聲,看向白澤,說道,“白師侄果然天賦異稟。”
記憶長河流轉。
煙塵沖天,叢林之間,愣是被白澤那一劍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可曹冮竟然扛下了那一劍,沒有死。
異變緊跟著發生。
殿內幾人目不轉睛,看著曹冮身上開始湧出詭異魔元,與白澤互撂狠話,白澤怒極,出手便是劍三長河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