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餘幼微吩咐,那錦衣暗衛起身出門,乾淨利落。
……
白澤進山的第二天,城主府大設宴席,犒勞“死而復生”的邯鄲信使。正午時分,慕隨風侯爵蟒袍加身,出側門,登上侯爵車駕,邯鄲信使騎高馬,跟在車駕旁。
除了駕車車伕,隨行共有十人。世子和郡主親自送行,老將陸謙緊隨其後,身邊跟著陸家長子,陸正。
“陳登,陸謙。”河陽侯上了車駕,吩咐道:“本侯前往邯鄲覆命,世子暫領河陽城大小事務。你二人作為本侯的左膀右臂,本侯離開這段時間,務必協助世子,將河陽城治理有序。”
“謹遵侯爺教誨!”兩人上前,躬身行軍禮。
“如此,出發!”慕隨風說。
一行十三人離開城主府,走城道,直出南門,向北奔赴虎牢關。
慕隨風一走,河陽城直接爆炸。何宗正接到訊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書童也意識到事出詭異,心中蒙上一層不詳的預感。
“這慕隨風搞什麼名堂?”何宗正想不明白,“此去邯鄲,十死無生。他難道孤身一人進王城,還想翻出浪來?”
如今河陽侯在邯鄲最大的倚仗成國公趙盾,都被燕王排擠出了王城,王朝上下,還有誰能是慕隨風的後手?何宗正思來想去,還是毫無頭緒。
……
獨山。
白澤進山十里,就放出了無鋒劍裡的九色鹿。自從那天被陶弘景一手從封印裡拽出來,九色鹿老實了很多,整天白澤到陶弘景那學鑄劍,這傢伙大氣不敢出一下,生怕再被那老怪物再一手從無鋒劍裡撈出來。
如今進了獨山,彷彿魚歸大海,鳥入森林,九色鹿撒開蹄子狂奔,那叫一個灑脫。白澤不得不佩服靈獸就是靈獸,在森林奔跑的靈動自然,真非人類可以比肩。
一人一鹿悶聲往獨山山脈眾多山系中的藏靈山進發,趕路雖說枯燥,可餓了靈鹿負責找食物,白澤負責烹飪,困了找個山洞,生把火就睡,也頗有歡樂。
進山兩天,白澤卻並不急著趕路。每天至少有四個時辰都在修煉。
如今他半步彼岸,修為進度太快,需要花大量時間去消化所學。從《大河劍意》的滾劍式,到《五行劍譜》的金、火、木三屬劍氣,還有臨行前陶弘景送給白澤的《浩然正氣劍》。
白澤每日苦修,在獨山密林中尋異獸練招,如今滾劍式略有小成,《五行劍譜》的三色劍氣,卻只有木屬性劍氣勉強能夠使用,金屬性和火屬性劍氣至剛至猛,他連凝聚劍形都做不到。
至於《浩然正氣劍》,走的依然是剛猛套路,白澤只是將劍譜看完,其中劍招妙用,倒是還未參悟。
正是午時,陽光普照。森林之中,一處溪流旁,怪石嶙峋,白澤黑袍粗衣,九色鹿懶洋洋地趴在一邊等白澤的烤魚,時不時煽動溼漉漉的鼻翼,甩兩下尾巴。
溪流潺潺,水色透明,附近層林盡染,白澤處身其中,只覺莫名道意瀰漫四周,心曠神怡。
也不知是否是山鬼印的緣故,白澤從進山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通體透徹的狀態。山中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給他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
“或許我的木屬性劍氣能如此迅速地領悟,跟這種飄然自得的感覺息息相關。”溪流旁,白澤自語。
此番進獨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到藏靈山玄蛇之心。
但前提是諸事順利。不過當初白澤苦海三重天,謝玄就敢叫他進獨山,想來那玄蛇對付起來應該不會太棘手。
謝玄雖然做事不按常理來,可也沒必要讓白澤去送死。
烤魚的香味逐漸濃郁起來,白澤伸手撕了一小塊魚肉,丟進嘴裡嚐了嚐,點點頭,將其中一條分給靈鹿,道:“鹿兄,這魚已經熟了。來,嚐嚐我的手藝!”
“啾!”九色鹿一聽魚熟了,卷著舌頭就爬了起來,麻利地張嘴就啃了起來。
“呵呵。”白澤見靈鹿吃得歡快,自己也開始解決另一條烤魚,心說這靈獸就是靈獸,從未聽說有鹿吃肉的,如今倒是開了眼界。
一人一鹿解決溫飽,收拾溪流旁的火堆,將水袋灌滿,再度上路。
陽光正好,獨山深林不知名的鳥兒叫聲成片,雖是冬季降臨,可山中風景卻是無雙。
只是這祥和的外表下,總隱藏著暗湧的殺機,靜靜伸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