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真心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原諒我無以為報。當我剛剛來到這個地獄一樣的世界,我很惶恐,也很不安。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鮮血和殺戮,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時時刻刻發生著。我當時只有一種想法,如果這裡不是地獄,那還會是哪兒呢?
命運眷顧,讓我遇見了你。在我的印象裡,你像一道光,永遠正確地指引著我走向光明。讓我一度產生一種錯覺,覺得似乎這一切都是輕而易舉的,覺得勝利總是來得如此容易。以至於做出一些傻事,拖累了你,也拖累了所有人。殊不知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你在為我負重前行。
我聽說了在夜神月家那一晚發生的事,真的對不起,是我的任性差點害死了你,甚至害死了所有的隊友們。當時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自己根本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當我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我知道是你抹平了那些傷口,是你在為我的任性而為收拾殘局,我知道……
只是,我也知道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的存在也許終有一天會害了你,甚至害了百鬼夜行所有的朋友們。離開,也許是我唯一能對這個戰隊做出的一點貢獻吧。
業,能跟你有過這樣一段共處的時光,我已經很滿足了。知道嗎?上一次你在誓約者旗幟上籤下“百鬼夜行”幾個大字時,我第一次認出那邪美的字型。你不曾說過,但卻瞞不過我你生前的身份。我知道,你就是那個曾經讓我有無數幻想的都市傳說。當我知道他竟這麼近的在我身邊時,我真的有一種莫大的幸福感。對我而言,有這些就夠了。
別擔心,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你不惜一切救回的那個不懂事的我,拼盡全力好好地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和你相處的日子,你已經教給了我很多很多,我會握著這些最寶貴的財富,去走出一條自己的未來。如果有朝一日我們能再次相遇,我希望我能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謝謝你,業。
謝謝你,怪盜君。”
落款是兩個清秀的字——步瑜。
白色的信紙,有著一些深深淺淺的溼潤痕跡,它們一個又一個放射狀彷彿一顆顆小太陽,卻透著一股子冰涼的寒意。
看完這封信,王業陰沉著臉抬起頭。
“你們跟她說了什麼?”他冷冷問。
艾爾看見王業的臉色陰得嚇人,一時竟不敢出聲。
“是我說的。”吳涯硬著頭皮站出來道:“她在死亡筆記世界裡醒來之後,我把夜神月家那一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還有呢?”王業沉聲問。
“還有……”吳涯目光遊離,低聲道:“我警告她以後都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我……語氣可能兇了點。”
王業抬眼凝視了吳涯一會兒。
三個人相立無言,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死寂,空氣彷彿要凝固了一般,安靜得能聽得到人的心跳聲。
吳涯和艾爾不知道王業心理正在想什麼,坦白說,看到步瑜退隊的一刻,他們也沒有想到。如今仔細回想在死亡筆記世界裡發生的事,如果站在步瑜的角度,或許就沒那麼難理解了。尤其是吳涯,當初步瑜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因為王業的事情不自禁地說了步瑜幾句,而且語氣的確有點重了,對於一個十八歲小姑娘來說,或許實在是兇了點。
他戰戰兢兢地抬眼看著王業,卻見王業雙目有些出神,一言不發。可是這種時候,他越是不說話,吳涯心理就越覺得發虛。
“王業……”吳涯試探著開口。
王業卻是突然伸出一隻手,擋回了吳涯的話。
“吃飯吧。”他沉聲道,然後一言不發地坐下,拿起碗筷靜靜地吃了起來。
“王業……”吳涯實在耐不住了,大聲道:“這事怪我,我也沒尋思我那幾句話傷到步瑜了,要怪你就怪我吧。不過別擔心,初級城區我有好幾個情報線人,城區的面積不過一個東京市大小,給我一週時間,我一定把她原原本本地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