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未滅,烽火欲起,驕陽當空。
宋池王幼雲傲立城頭挺直腰桿,遙望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元軍,像兩把鋒芒畢露的利劍,這如今就是他們打從孃胎出來到現在,最神氣的時刻。
王幼雲斜眼瞥了一下宋池腰間的佩劍疑惑道:“你為何選了一把軟趴趴的長劍?你會刷劍嗎?”
宋池也低頭望了一眼,苦笑道:“我這隻為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將軍,你說古代有名的將軍,不是拉著長戟,就是配著寶劍,哪有掛著長刀的?我看它跟刀的長短,大小都差不多,用法應該也不差,這個無傷大雅的。”
王幼雲一把抱住宋池厚實肩膀,才發現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已經因為緊張而全身僵硬,隨後用肩膀頂了他一下,笑道:“放心吧,你的計劃已經是天衣無縫,只要對方不是司馬老賊和諸葛武侯降世,我們是吃定他們的。”
眉頭緊皺的宋池去卻沒有一絲放鬆的意思,握了握腰間的寶劍,嘆道:“好兄弟啊,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夫戰勇氣也’了,你說當初項霸王到底有多大的傲氣才能如此奮勇?
你本來不用跟我來的,要是我們兄弟都沒了,就沒人幫師傅報仇了。三方戰事都是我安排的,唯獨郭公派了朱老八去北門引戰,就怕他會給我們惹麻煩。”
王幼雲笑罵道:“一世人兩兄弟,別忘了師傅說的,我們可不能分開了。哈!你不是常說要當大將軍嗎,怎麼這趟嚇得硬邦邦的?”
宋池苦惱道:“你還敢翻舊賬,本來說好了你當大將軍我來當丞相的,現在倒好,你成了丞相,我來當大將軍了。加上之前,我們手底下一個人都沒有,要對付的也是一群滿腦肥腸的蠢豬,才會說出那等豪言壯語來激勵自己的,如今手上掌握了一城百姓和上萬軍士的性命,一切自然要謹慎些,明白了嗎?”
王幼雲又拍了拍他的肩頭,愕然道:“看來你真的會是一個好將軍!”
這時候一名軍士來報,時辰已到。
其實宋池特意交代了北門一方,不能做得太隱蔽,要給對方他們有大批的兵力藏身的假象,那他們就會心生忌憚,從其他的門先攻。
宋池也反向擁抱王幼雲的肩頭,豪邁道:“不管他們打的什麼算計,我們這一戰算為這一城的百姓而戰,我說過我們兄弟絕對不會當一輩子的市井流氓的,京州雙雄的名聲當為這一戰崛起!”
王幼雲哈哈笑道:“沒有錯,把一身所學都用出來吧!殺燕秤砣怪大計,就從你們開始!”
此時此刻,宋池妙計開始起作用,遠處傳來一陣號角沉悶的響聲。
聲音浩瀚得像是草原上,萬匹奔騰的烈馬,發出地動山搖的氣勢,黑壓壓的一片元軍,如被捅了窩的螞蟻,瘋狂地奔湧而來。
城頭上,宋池吩咐拿掉數十架大炮的偽裝,左右高舉令旗,右手按在劍柄上,待彈藥填充完畢後,令隨旗下,一聲狂叫:
“開炮!”
旌旗蔽空,戰鼓雷震,炮彈火光直衝九天,就連那嬌豔的太陽,也不敢與之爭鋒芒。
可惜炮過幾輪,大火炮發燙的太過於厲害,常人已經無法再繼續操作,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無法組建火炮隊伍的原因。
宋池也早有準備,小炮手與一行百數的強弩手,交換位置,箭上白羽如飛蝗雪片,附上剪頭的火藥,落地就直取眾人性命。
霎時間,陣上元兵摧枯拉朽,膽裂心驚,那個敢當?
宋池的臉上勉強浮現一抹笑容,將軍旗交給早就吩咐好的軍士,兩人三兩下躍下上城的樓梯,穩穩坐在兩匹矯健的撞馬上。
東西兩門則是偃旗息鼓,不見半點動靜,對方元兵的將軍卻破天荒地忌憚,不敢進攻。
同一時間,北門處,朱重八被封了一個百夫長,乃首次主持這等龐大的戰局,也是一團亂糟糟的。
現如今為了掩護宋池他們那邊的行動,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北門的金鼓震天,造出的聲勢似有萬數大軍在備戰。
原來東西兩門的戰鼓都已經調取了過來,打算用戰鼓的聲音充當兵力矇混過關,實則是宋池為了保險,把大軍安排在中央隨時準備支援四方。
宋池的計劃也並不完美,本來破例給他帶領的這一隊數百輕騎,只要迎面接上遇上元兵打大部隊,是隻有進沒有退的,更被說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說法。
加上幫忙守城的孫德崖又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蠢蛋,對於朱重八的考驗也同樣不小。可大概是因為年輕時的經歷,他跟那些市井苦難出身計程車兵,能夠打成一片,配著寶劍在士兵間硬生生地把這百數人說服,成了死侍般的存在。
如此一來,他上陣出戰就會大有益處,加上孫德崖武藝也算是超群,陣前對戰殺人夜都殺紅了眼。
每當元兵惱羞成怒,想要追擊,他們就有序地撤退,元兵將軍怕他們設了埋伏,只能派出千數精兵前去探路,待到位置靠近時,聽到那震天的戰鼓兇鳴,又嚇得不敢前進。
如此一來,幾個回合沒有探出虛實,不過每次回撤,都會有人幫朱重八擋箭,就連孫德崖都是弄的一身狼狽,可他倒像個無事的人,連腳趾頭都沒有傷著,反倒是他的手下死去了十數。
之後,朱重八知道,看到對方不再出戰,便知道情況不妙,因此不顧孫德崖的意見擅自吩咐人回去要爭派兵力。
宋池王幼雲已經到達東門處,躍身下馬,上百位準備妥當的精兵已經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