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對回紇的奴隸也知道一些,回紇人長得濃眉大眼面板白皙,在兩地通商之前,就有不少權貴特意讓人去回紇採購女奴,就是為了做那些齷齪事,結果現在奚紅豆領回來個男奴……,這是要幹啥?!奚紅豆也是無奈啊,而且她對天發誓,她是一點歪心思都沒有的!
“夫、夫人……,孩子可憐,救救孩子吧……”奚紅豆說道,實在怕蕭夫人容不下這小男奴。
“你買他幹啥呀?那些富家二世祖買女奴我倒是能理解,你……”蕭夫人也是頭疼,奚紅豆的人品她也覺得不至於有什麼齷齪想法,不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家就想圖個清淨,奚紅豆怎麼就三天兩頭的瞎折騰呢!
奚紅豆跟個小鵪鶉一樣,蕭夫人這一碎念就唸了好一會兒,旁邊的小男奴有點害怕,拉著奚紅豆的手說啥也不撒開,最後蕭夫人也是有了點惻隱之心,就說:“先不說了,趕緊把這孩子洗洗乾淨,都臭了!”離得老遠就能聞到味道了,這麼小的孩子到底是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裡能造成這樣?
奚紅豆若獲大赦,趕緊就領著小男奴回去了,芸香拿了浴桶過來,之後就去打水去。奚紅豆拿著賣身契,看了看,上頭寫著小男奴的回紇名字漢譯過來叫做阿布都勒,今年才五歲,她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子得六七歲了。、
“就叫阿布吧,四個字的也拗口。”奚紅豆說了一句。
劉嬤嬤這會兒也過來了,說道:“夫人怕你們兩人不太會拾掇小孩子,就讓我過來幫忙了。”蕭夫人意見雖然多,但是總歸不是鐵石心腸的。
這邊芸香也打足了水,奚紅豆就先去門外歇會兒,裡面芸香和劉嬤嬤兩人給阿布洗澡,芸香畢竟年紀小,這一身的臭氣弄得她直乾嘔。劉嬤嬤弄了一盆水先從頭澆到腳,表面的臭泥衝的差不多才讓人進澡盆裡去。
一大浴桶的水都洗得混濁了,劉嬤嬤瞧著這阿布頭上還生了蝨子,就說:“這頭髮也得剃光了,要不然這蝨子不好去。”在弄得蝨子死出怕,弄到奚紅豆身上可不好了。
劉嬤嬤也手腳快,拿著刮臉刀把阿布掛成了小禿瓢,看著利索不少。
等最後都拾掇乾淨了,人也終於出水芙蓉了,奚紅豆一看人,就笑著:“這也太乾淨了。”小臉乾淨之後看著也是個可愛的孩子,不過她這也沒有小孩子能穿的衣服,只能讓阿布先披著單子遮著點,裡面劉嬤嬤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就給改著尺寸,而芸香就開始倒水,最後還把浴桶仔仔細細的刷一刷,要不然浴桶就得扔了。
奚紅豆想起阿布身上還有鞭打的傷痕,就找了藥箱給上了藥。小胳膊小腿山的淤青就先不說了,還有鞭子開啟花的,她琢磨要是自己的兒女被人販子這麼打,自己肯定要殺人的。世上只有媽媽好,現在這阿布一個沒媽的孩子也是可憐。
劉嬤嬤那邊衣服改好了就讓阿布先穿上,這個時間也不早不晚,奚紅豆只能先去廚房找方叔給孩子弄點吃的。
阿布看奚紅豆出院子,光著腳就跑過去,拉著奚紅豆的衣角就不撒手,奚紅豆無奈,就說:“沒事,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你就等著,這裡沒人打你!”
芸香見狀就從桌上拿了一塊糕點遞過去,勉強算是把阿布給糊弄住了,奚紅豆趁機趕緊走。
方叔那邊聽說奚紅豆買了個小男奴回來,也是哭笑不得,就說:“你這丫頭啊,怎麼啥事都敢幹?”女子當街買個男奴這種事情,在京都城算是“奔放”的地方也算是頭一遭了吧?!
奚紅豆苦笑,她到底還是不太適合這邊的日子,她只是想著當個“爛好人”而已,可是卻忽略了旁人想得那麼多的禮教束縛,也難怪蕭夫人之前那麼生氣,唸叨了那好半天。
方叔給做了碗手擀麵,奚紅豆端回去,阿布就吃起來,吃相自然是不用說,餓虎撲食一樣,奚紅豆也是覺得一言難盡。趁著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奚紅豆要去鋪子轉一轉,結果阿布還是要跟著,這次人也吃飽了,再給什麼吃的都不放手了,奚紅豆也是沒招,只能領著一塊去了鋪子。
鞋子太大,一路拖拖拉拉的走,等到了鋪子,正好去旁邊的成衣鋪子給找一身小孩穿的衣服鞋,不過因為剃了禿頭還給買了個帽子帶上,雖說血統的問題看著有點不倫不類的,不過總歸順眼多了。
胡平一家子這會兒也都沒啥事兒,都看著阿布,都覺得新鮮。後面商隊的夥計也都跑到前頭來,跟看動物一樣來看熱鬧。
看著大家都欲言又止滿心好奇的時候,奚紅豆趕緊說:“什麼都別問,我也不想說……”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布見了胡平的閨女鳳兒,兩人倒是能玩一塊去,鳳兒拿了個柳條編成的小球兩人就能一直玩著,奚紅豆也就能抽空再去一次集市。
這一次奚紅豆怕再惹麻煩,直接繞著人販子賣奴裡的攤子走的,終於到了賣牛羊的地方。
賣牛羊肉的攤子客人不多,主要是京都城吃牛羊肉的人不多,吃不好羶味兒,攤子為了招攬客人還特意烤著羊,用刀割下來之後就讓大家品嚐。不過京都城人講究的就是“品質”,直接上手抓肉也是有點誇張,所以大家都是圍著看看,真上前頭去的沒什麼人。
奚紅豆到了攤子,聞著空氣裡都香的流油的味兒,這饞的眼睛都紅了。想當初她也是大排檔擼串小達人,這都多久了,沒怎麼吃牛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