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撕裂聲清脆而凌厲，祁凌順著蘇戟已經劃破偽裝者面龐上的紋路狠狠掀開，一種如同剝肉般的感覺自祁凌手掌中感受到心中，這真的是一張人的臉皮啊。
但是並沒有成功的將蘇以塵的臉皮撕下。
“啊!我的臉!!”
偽裝者回身反應，面龐遭到這般粉碎，疼痛得直嚷嚷，好在祁凌知難而退，鬆了手。
偶線堅韌，它連線著蘇以塵了面目和偽裝者的血肉，普通生拉硬扯是根本無濟於事，祁凌退身放棄，只要揭露他不是真的蘇以塵，便好。
“別看。”
祁凌身形一退，立刻擋在了葉小溪的身前，輕輕的說了一句。
此時偽裝者的面目已經廢得不少，偶線暴露幾許，猩紅血肉顯露在外一半，蘇以塵的臉皮半懸掛在偽裝者的臉上，猶如一個被半剝面目的傀儡。
不僅驚悚，還是用蘇以塵的面目，祁凌不忍心讓葉小溪接受這一切，暫時擋住了她的視線，不讓她去回想。
“…是誰…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揭露我的面容?!你知道我是誰的手下嗎?!”
“姽姬。”
“那你還敢揭穿，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想和這張臉皮的人下場一樣嗎?!!”
偽裝者扶著一邊半懸掛的臉皮，驚恐的神色反顯猙獰，他怒吼著祁凌，祁凌的回答淡淡，毫不畏懼，引得偽裝者更為氣憤。
“…祁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塵他…”
葉小溪在後方聽著兩人的對話，漸漸聽清了內容，她雙眸忽然一顫，晶瑩閃爍，神情向愁，朱唇抖抖，還是想聽祁凌親口告訴自己事實。
“…他…墜落雲崖時，就已經死了，現在的人，是六宗，姽姬的手下，是他…偽裝蘇以塵。”
祁凌不看葉小溪的神色，從顫抖話語中就能聽出葉小溪飽含的悲傷，他蹙眉糾結了會，還是決定將事實和葉小溪說明。
畢竟，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人。
“別難過…”
祁凌知道葉小溪現在心裡肯定特別難過，當下何種安慰的言語，祁凌說出，都變得僵硬。
這種傷痛，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感受。
看著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人死亡，看著他還生後拋棄自己，接受著大起大落的死亡訊息。
祁凌卡在喉嚨裡的話語多多無數，卻始終沒法言出，怎麼樣也安撫不了葉小溪這悲痛的傷口。
“…我早就相信他不會雲崖還生的…現在終於真相大明瞭…我再也不能喜歡他了…永遠都不能在喜歡他了…”
葉小溪強忍心中激動的感情，終究沒能扛下。
她笑著訴說，星辰般的雙目中，淚水如流星墜落，低聲哽咽著，悄悄抹淚，仍是不斷。
這種悲傷，哭泣都未能發洩葉小溪心中半分感情。
她與蘇以塵的感情，不為海誓山盟那般壯闊，也不及星辰大海那般照耀。
不過是，清風筆墨向人間，明夜沉浮渡安生，這般平凡、真摯的感情，都不能成全嗎。
天理不在，罪孽不誅，人情不願。
“…哭吧哭吧…先解決你們再完成大業了，也不遲。”
偽裝者聽到了葉小溪的抽泣聲，被撕裂的猙獰面容轉過一絲笑容，嘲諷說著，鎖定了祁凌二者。
一個為弱，一個為柔，先收拾這方。
嚓嚓!
偽裝者雙掌大開，密麻偶線如網編織，交錯佈局，令人發慌。
“…叔叔，快救小溪他們!”
巫馬魏從遠處樓閣聞勢而來，見到蘇以塵的身影攻擊著祁凌二人，見到有些弟子原地矗立或是朝蘇戟屋內進入，不明事態，旋即也跟進蘇戟的屋內，瞬間面目就愣住了。
屋內一片狼藉，有打鬥的痕跡，發現陳佳衛雪與三四弟子正在費勁的為蘇戟解開輪椅上的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