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跳板上的天遊已經想著如何安葬白楊,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等等!”
天游回身。
大漢,站在船頭,手上多出一把斧子。
“你殺了這老頭,我們這的損失可不是區區錢財可以衡量的,這筆賬你還不起。”
“只能先用命抵著。”
自從花船老闆死後,天遊的內心就有些莫名的哭悶,不得已殺死樹妖后又是及其煩躁,對於大漢的惡言,天遊還是躍上碼頭,不加理睬。
“你這小子!”怒吼下,胖大漢揮出一斧,劃出一道迅猛的風刃。
東邊的初升的太陽也有了些高度,陽光透過雲縫直射水面,也照在了酒館旁攢動的人頭,樹後林間,牆根窗戶,人們掩藏著自己,偷偷注視著。
天遊剛剛出來時,甚至很多人探出了大半個身子望向肩上的白楊,人聲突然躁動起來,討論著什麼,但是當他們聽到胖大漢的高喝是,噤若寒蟬,有些人人連滾帶爬的躲起來,更有甚者都不敢再看一眼。
風刃速度極快,“乓!”碼頭碎了,天遊落在岸上。
“啊啊啊……” 胖大漢揮斧時的大幅度意外的將他旁邊一位小廝的胳膊削斷,此時小廝捂著斷口扭在地上慘叫。
“叫什麼!”又是一斧……
欄板擋著,地上人看不見小廝,只知道小廝沒了聲音……
收回去的眼睛增加了。
天遊,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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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妖:然後幫我去探望一下朋友,就夠了……
天遊:……
樹妖:我斗膽…叫你兄弟……
天遊: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樹妖:他必須死,因為他,我殺害了一位無辜人,可憐人……
樹妖:而且,他與我不同,我錯殺一人可償命,他卻不能,因為他償不了命……
樹妖停下,看向門外,說:我可以細講……
天遊:你說。
樹妖:這麼一說也有十多年了,那一年天降大水,江南是下游,洪澇來得洶洶,我那時距離精怪只有一步之遙,遭此大難,我周圍的楊樹因為大水衝土都沒了,只有我的樹根深涉地底,拼死活了下來,當我恢復意志時,我的身上掛著一個小女孩。
樹妖:六,七歲大小,卻蘊含著巨大的求生欲,兩隻小手死死抓住我都樹幹,直到被人發現救走,因為這次劫難,我對她留下了印象。
樹妖:洪澇褪去,花船依舊載歌載舞,她是被花船上的人救的,無家可歸,加上容貌不佳,就被安排船上打雜役。
樹妖:每晚花船都會在河岸不遠處下錨,搭上跳板,那一次因為她的不注意,連錨帶繩沒入湖心,無奈之下,花船隻好暫時用船上的繩子栓樁固定,可岸上哪有樁,我由於臨水,不幸成了固定花船的木樁。
樹妖:那個小女孩每天上岸套繩後都會坐在我的旁邊休息,這是她一天獨一無二的休息時間,不會有人打擾,這時候,她總會把心中的怨言,對於未來的幻想,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想象統統吐露出來,給我這個聽眾。
樹妖:後來,我也開始向她訴說著自己的一些想法,雖然她聽不見。久而久之,我突然發現我的思維與以往產生了變化……再後來,我有了行動能力——精怪來得如此之快……
樹妖:幾年過去了,女孩識得了字,人也閒暇起來,經常靠在我身上讀書,各種各樣的書……那些書帶來了思索,不斷的思索影響著我,我發現我擁有的思維越來越多,越來越能以一個人的角度考慮事物。夜晚,我開始利用幻象能力遊蕩在小鎮各處,觀察著人類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