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臺上慕百川看著擂臺上的孫兒,心想:“魯鈍初為什麼沒事先跟我打招呼,就把江流帶過來呢?”
慕百川只有慕江流這樣一個孫兒,按理說,應該十分疼愛才是,可是待到慕江流長得越來越大,慕百川發現這個孫兒總是會做些奇怪的事,比如有時候晚上會突然失蹤,甚至後來主動請纓要去南方歷練。
慕百川當時聽到這個訊息時,十分驚訝,要知道慕江流在晉陽城,作為朝廷右相的孫兒,各種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烽火十三堡卻條件艱苦,南邊更是戰事頻發,弄不好就有性命之憂,慕百川雖然老成謀國,可是涉及到骨肉親情,還是會有猶豫。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慕百川的主意。
那就是朝廷的右督魯鈍初親自到慕府,說願意收慕江流為徒,並請慕百川答應。
要知道,魯鈍初作為魯家的族長,魯皇后的親哥哥,幾乎沒有親自到過其他人府上,據說想去他府上拜訪,三品以下的官員,至少得排上一個月,而魯鈍初卻一直在烽火十三堡,所以這種拜見是見不到他本人的,居然只是為了討好他的家人。
慕百川當時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親自出來迎接。
面對這位執掌朝廷南方重兵的軍方第一人,慕百川不敢怠慢,魯鈍初言語間一再強調會確保慕江流的安危,甚至在話裡話外透露出要把畢生所學傳授給慕江流的打算。
慕百川考慮了許久,發現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只得點頭允諾。
事後在慕江流出發前,慕百川問他是如何得到了魯鈍初的青睞,慕江流卻是難得的保持了沉默,不發一言,問得急了,慕江流說了四個字,機緣巧合,再問,慕江流就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
時隔多年慕百川沒有看到自己的孫兒,此時這麼看著,就好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他的那些槍法,他身上穿的衣服,他這幾年的成長居然都和自己無關。
慕百川想到自己執掌朝廷權柄,國家安危、黎民蒼生都與自己有關,現在看著自己的孫兒,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不由得心中滋生出幾許悲涼。
這邊慕江流與孟嘯塵戰得難解難分,慕江流似乎跟著魯鈍初學了很多,軍中的歷練也讓他的體力不錯,長時間的激烈的戰鬥下,沒有顯出疲態。
孟嘯塵更是蒼琅世子,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體力驚人,腳下步伐越戰越靈活,如同靈活的孤狼般來去自如。
場上的眾人看得目不暇接,這一場較量比之前的持續得久很多,慕江流一杆銀槍威力無窮,變化精妙,似乎每一招都能戳到孟嘯塵身上,但每一招也都能被孟嘯塵巧妙地躲開。
魯鈍初坐在皇帝左邊,望著自己的徒弟,看得很認真。
何慕寒從擎蒼會開場後,就沒有見到魯鈍初如此用心,隨口問道:“右督也對蒼琅世子感興趣?”
魯鈍初搖了搖頭,“場上的慕家那孩子,這幾年一直跟隨我在軍中,教了他幾手本領。”
“哦?就是那慕相爺的孫兒?”皇帝臉上浮起了幾許笑意,“都長這麼大了,他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
魯鈍初也跟著笑了笑,臉上的那道傷疤看著格外猙獰。
但何慕寒看著親切,如果當年沒有魯鈍初替他哥哥何擎蒼的那一擋,可能如今坐在這龍椅上的就是別人了。
“你看誰能贏?”見是魯鈍初的學生,何慕寒來了興趣,問道。
魯鈍初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看目前情況慕江流似乎佔據上風,但蒼琅世子那套腳步太過詭異,江流雖然體力不錯,但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魯鈍初聲音頓了頓,“一百招,如果一百招之內江流還不能完全取得上風的話,那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