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想到那天被困入結界連同鉛華宮後,透過靈境臺看到的天階雲臺上的一切。
此時此刻還能感受到那天的絕望和狼狽。
“所有。”
看到她犯上逼迫,
看到她大鬧天階雲臺,
看到她揭開他辛苦在人前為她隱瞞營造的一切,
看到她將一切毀到不能收拾……
他焦躁,他狂亂,他想去阻止一切……
可掙脫不得。
“看到了?你想要的,未必就是這個孩子想要的。”
一切結束後,那個人在狼狽捲縮在地上的他跟前,居高臨下的這麼說。
那一刻,在這個人面前,之前所有的堅定都變成了一個砸在他腦袋上,砸的他頭破血流的笑話。
再面對這個將他爭取到的一切毀的一乾二淨的心尖人,再也沒辦法維持以前的風度……
“小樓兒,我知道你想為我爭取時機,我知你所有心意,
可你有沒有想過?
我寧願你什麼都不做,也不要你這樣以毀了自己的方式,給我鋪路。”
這次,他沒法不責怪。
即便知道,這麼多天她受了很多委屈,承受這一切的,卻不只她一個。
這一刻他也不知,他的一句【所有】,將月小樓心底那僅有的一點信賴給掏空。
知她所有心意這個技能,在他剋制不住去責怪她毀了他所有心血之際,好像已經不存在了?
月小樓看著他,此刻感覺自己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一個與他長的一樣,實際上是陌生的人。
“小羽毛……”
她想問他,他知的【所有】,究竟是真的【所有】,還是他覺得……
便是那般,她也該忍氣吞聲?任由那些人對她搓揉拿捏?
便是她忍了,他覺得,他們那天真能繼續舉行婚禮?
張開口,卻說不出來,感覺像是有什麼緊緊封住了口一樣,又有什麼突兀的地方,她一時理不出個準確的頭緒來。
他……
究竟怎麼了?
他難道不知,她有她不可觸之的逆鱗嗎?如何能責怪她做的那些事這般理直氣壯?
呼吸驟然一緊,她突然想到一個緊要的問題。
是不是,他從來都不知,才如此理所當然?
深呼吸,這次聲音裡卻難以壓制她的緊張和慌亂,小心的開口。
“小羽毛,祝東風死了,
就因為想幫我一把,他是我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和花落流光一個,我喜歡的朋友。”
“看到了。”
他輕描淡寫,他才是真真正正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