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新媳怕公婆,何況她這公公,還不是一般人……
對她,也不友善。
下一刻,當月小樓在禮官的宣佈下再次舉步的時候,腳上一閃而過的光芒,卻是讓他們意外。
“那是,寶石嗎?”
“不,那光澤,更像是一種水晶,還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水晶品種?”
“小樓仙友的繡鞋上是金水晶?”
“那繡紋,是龍?”
“不,是蛟,雙蛟獻珠!”
眾人屏息,隱約明白什麼。
月小樓隨著禮官的唱詞一步步邁下,丹霞殿門外等候的浮塵仙官親自恭迎相送,不用說,已經再明顯不過。
這不是尋常嫁娘穿的鞋子,莫說現在鉛華宮殿下還沒立太子,便是立了,太子妃也沒這個規矩可以穿繡著龍紋蛟莽之類的鞋的。
可在鉛華宮的第一輔官全權主持下會出現這樣一雙鞋,也就是說,鉛華宮殿下的意思,可能連玉帝也沒辦法退讓,這雙鞋才出現。
大紅緞面繡鞋上,戲珠之蛟栩栩如生,兩顆雞蛋大小的金水晶,鍇嵌在她繡鞋頭上,一動便是奪目耀眼。
鉛華宮殿下是以這樣的方式,向新娘和世人證明,更是向自己父親的一種抵抗。
對這位他親自選的正妃,他是視如掌心寶,疼成心尖肉,願意將一切,哪怕是自己,也能放到她腳下嗎?
風蕭蕭心情複雜的低垂下眼睛,也避開另一邊祝東風所在的位置,心頭只悲涼。
嫁娘著新裝,欲嫁如意郎。
只是這花轎通往的,怕是未必就是她的如意郎君,這個新嫁娘,是真知而坦然無畏,還是裝不知?
瓊樓玉宇遙在望,羽衣縹緲了了音。
清風撩紗撫玉顏,天階之巔近似無。
再仔細看,月小樓發現,不是幻覺,天階之巔確實有站著一個人,紅衣,削薄,縹緲,出塵。
月小樓以為,那天他回來敷衍的給她一個答案,不會再見到他了,直到仙攆落地,他在高臺之巔等候許久一樣等著她,看的更清楚。
大紅禮服,芝蘭玉樹,便是紅衣,也掩不住的玉人出塵。
他在,瞬間讓兩邊雲鬢華影的仙子和仙僚們顏色盡失了。
只是這出塵的人兒,如果臉頰沒有明顯的清減痕跡,眼底沒有黑影的話,會是最好狀態的新郎。
為了今天,這一月間他倒是做了多少事?將自己熬成這樣?
雖然這些日子不斷有人想讓她知道,鉛華宮殿下一直在寵幸幽歡仙子,她也沒忽略浮塵臉上的憂慮。
以及,時常交待下屬,借送各種法器去各種地方,又是準備了各種調氣養神元的膳食,今日送西邊,明日送某駐地的……他……
應該是接了前邊的戰事,想早日在凌霄殿立穩腳跟吧?而不是之前隨遇而安的狀態了。
現在……無論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兄長,都不允許他抱有這樣僥倖的心理了。
月小樓乘著仙攆而來,落腳,便是腳踩祥雲,一步一步在兩排仙子的護送下,拖著華美卻繁重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