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時做了不少法寶,月上不知他具體要拿哪一個,但以往他來回尋找的蹤跡集中在這個舊殿周圍,月上憑著對他多年的瞭解,確定他的主要目標是這屋子裡的東西,便早早的等著。
明白他要用這玲瓏盞做什麼後,他明白了,原來他少年時期,便準備要救與魔物一起,被關押在無極峽谷下的那部分燭龍氏族人了。
千魘;“只有到那下面,才能知道當年燭龍氏之亂具體怎麼回事,只有將他們救回來,才能知道我的外公母后他們是因何而死,我要自己證明,而不是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告訴我經過掩飾的【真相】。”
月上問他;“若是那裡已經無人能給你答案,若是那裡的燭龍氏,都已魔化,你又當如何?”
千魘倒是沒有多猶豫,再理所當然道;“那我就取我能用的,然後,幫他們解脫。”
月上苦笑;“這就是你選的路?你的目的?”
千魘也坦白;“只是一個階段,若真相真是我所想的那樣,那這個天庭,樹立如今天庭規則的人,也不必再存在,哪怕那個人是我的父親,腐朽的,註定被取代,這是定律。”
月上搖頭,感嘆著,認命了,又生出新的不甘來。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你真正想走的路,可,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抵達呀?”
千魘;“很快,便是還要個百年千年,我有的是時間。”
他有的是時間,月上沒了,月上讓他取走了玲瓏盞,像是給他個定心丸一樣,千魘在臨走前對他宣誓一般道。
“天地之初,本不分神魔,是他的步步緊逼讓魔族誕生,我會打敗他,讓他老實看著比他所建立的體系更完整的神魔一統,我也會讓你看到,你的老朋友,會再次光明正大的走在這九天之上。”
月上成全了他,也沒與他說他的心願……
顏商是月上這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牽掛,最熟悉月上的人月小樓覺得還要數司命。
“當初和你一起熬過八荒大亂的朋友成了階下囚,最在意的摯交隕滅,最得意的學生被逼成魔,若說不恨現在這個天界,怕也只是騙人的吧?月上,你呀!太糾結了,
便是這個天界已經不是當初有你一手建立的天界,只要擔著這份神職,也是無法任由他墮落下去的,哪怕他們將你所重要的一切都奪走,可這次,你救不回。”
他的時間到了,他的學生想做這件事,而他連靜靜的等待也無法做到。
他最後的最後,只遺憾為何現在才等到他的答案。
“顏商,或許你是對的,可惜,為師已等不到你證明對的那天了,你小子,從來雷厲風行,唯獨這次,穩的比那玄武神獸都要慢,
等你一個答案,老朽等了這麼幾萬年,你想摧毀腐朽,重建神魔一體,老朽……等不到了。”
月小樓明白用她的血練的那藥為何不頂用了,那不是不頂用,是月上的壽元,本就只剩那麼一點,藥有效果,也要有燃料才行。
月上對自己的壽元很清楚,他們不過是心存僥倖,只希望是他身體消耗過甚,幫他一把就可以,終究,司命費盡心機用她的血練的那三顆藥,只是讓他最後走的沒那麼痛苦,卻讓他更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對命運的無力罷了。
一瞬萬年,月小樓有些懵的看著月上痴念珠裡最後的海闊天空,遼闊天地。
他最後都遺憾等到那個人太晚,他牽掛的,還是他守一輩子的天族?
“就知道你這小娃娃等不來多久便會碎了這痴念珠。”
耳邊一道熟悉的聲音,月小樓猛然回頭,便見白衣負手老者與自己並肩而立,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臨終時的虛弱蒼老。
月小樓震驚。
“師尊?”
突然的轉變讓月小樓根本無法思考,當場就激動的問他。
“師尊,您沒隕滅?”
月上與她一樣的靈體,眼角輕蔑的飄過來瞟瞟她,張口本要說些什麼教訓小娃娃的話,眼見小娃娃眼角還有溼潤,瞬間猶豫了,嘆了下,終究放低些語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