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真的走了,再冷靜下來,這樣將所有責任都推在一個小師妹世上,未免慚愧透頂。
抱衾捂著眼睛的指間露出狼狽的眼淚,壓的嘶啞的聲音道;“卑鄙就是卑鄙,哪可能因為是主動還是被動的方式就改變本質?難看!太難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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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處。
月小樓從煎餅果子身上跳下來衝到簷下的老人跟前就跪在桌前伸出自己的手臂,紅著眼睛道;“怎樣抽靈力?抽多少……算了!隨便你抽多少,要我怎樣配合都可以,只要你能救他。”
司命星君給她的手臂猛的戳的退避三舍,揪著眉頭僵硬著臉,看著面前這個實誠的小仙子。
緩過神搖搖頭,先以手背將面前的手臂給她推回去,道;“先別急,小娃娃,老夫先問問你,你可知這件事的危險性?”
月小樓卻很難平靜下來的樣子,道;“知道,聽師兄們說了。”
司命;“你自己如今什麼處境你也清楚,你卻還願意為了救一個並沒有認很久的師尊冒生命危險?”
月小樓眼圈再次發紅,卻沒有哭出來,只紅著兔子眼道;“欠的總要還的,我欠他,我還。”
就算明知月上沒她在裡面摻合恐怕也不會等很久,可既然趕上她添了這把火了,她就要補回來。
她不喜歡人欠她,欠她不還的人她自己會討回來。
她也不喜歡欠人,同樣她欠的那人願不願意,她會以自己的方式還回去。
對月上具體什麼人品她依然無法真正判定,可本能已經做出判斷,她喜歡那個護短到跋扈的老仙翁,喜歡這個師傅,不想自己成為催他命的一把刀子。
司命;“老夫再問你,你可知你這樣的修為,若真解開你的禁制,以一半靈力來煉丹,你的靈力不濟或者不均衡無法……”
他看看她紅著的眼睛,到底沒說那個【無法】,放棄了這個念頭,只道;“其實你不必為他如此,老夫也不隱瞞你,這丹藥練出來也未必有用,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已到隕滅之際,便是我能為他掙的幾分生機,怕是也爭不過天命,平白還要搭上你一個小娃娃的小命,何必……”
“星君!”
月小樓打斷他,一雙通紅的眼睛裡滿是不可動搖的堅定,且已下定了決心。
“一分生機我也要與天命掙,而且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死。”
司命意外的看著她。
這事就是他也無法保證,誰也無法保證,所以請求太上老君那裡煉丹不成,他才自己升起了爐子操起舊業,畢竟多少萬年前他除了在卜卦推演上技高一籌,最初是與太上老君一起做藥童的,在上古大亂之際為前線做過不少救急藥品。
在丹藥上的修為他不如老君,還是能有個分寸分量的,他沒把握的事,這小仙有?她是……不知無畏?還是勇者無畏?
月小樓臉上的表情軟化了幾分,像是安撫老人家道。
“我不會有事,我可有著太多的執念了,有執念的人可沒那麼容易死,星君別小看了年輕人的生命力。”
“年輕……”
司命立即一副吞了大便的樣子,給年輕人在面前這麼當面說,無疑是在提醒他他的年紀也已經與月上一樣,到了隕滅的時候了,雖然平時自稱老夫,他可還沒想服老呢!
給這樣一堵,司命星君又改了主意。
“成!你一個小女娃娃都敢,老夫有什麼不敢的。”
司命到底還是沒有抽月小樓的一半的靈力去煉丹,找司命的意思是。
“老夫怕你這年輕娃娃的靈力勁道太足,別老夫這麼多年的爐子撐過去了,你那已經垂危之際的師尊直接爆體而亡了,用你的血,這樣你的小命有保障,老夫也好掌握分寸。”
月小樓有些擔心,怕用血的藥效無法達到與靈力的效果,結果這老星君火氣立即爆了。
“將你那顆不安的心給老夫好好按回去,老夫這麼多年雖然主要以算卦為營生,不代表當初在藥爐學的藥理本事就忘了個乾淨,你讓專門煉丹的太上老君來和老夫比,他還未必能比得過,好好去養血,老夫要放你血的時候當心血不夠老夫給你放幹!”
月小樓覺得她明白什麼是【物以類聚】了,靈脩殿殿主月上的脾氣不好,誰敢惹他他就敢和誰槓,因為是搞教育的,總體上還是比較冷靜的型別,脾氣不好也就像那天集體罰他們那樣陰陽怪氣,這位司命星君……
當真是個斤斤計較的暴躁脾氣,以此類推的話,與他們同輩的,那些,如今還活著的神尊們,怕是沒一個脾氣好的軟柿子。
月小樓一連在司命星君處逗留三天,三天後她一臉失血過多的白著臉騎著煎餅果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