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殿下已經墮神為魔,可這神族的血脈卻不是說歷劫多少世便能消退的,萬一那些東西醒來受他這支最明顯的血統刺激,第一個倒黴的也絕對是他。
千魘道;“本尊明白,先退,本尊隨後。”
那些人見他好像還需要點時間,便率先離去。
最後兩組送走,千魘使了個暫時固定陣門的咒術解了一手,一道靈氣鋒利劃過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凌空飛快畫了一個繁複多重的血印,重新封入月小樓的眉心。
月小樓本來絲線一般快要完全抽離的丹霞印瞬間復原,雖然沒有最開始的穩定鮮紅,顯然已經穩定下來,同時月小樓本來好像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也被切斷一樣,劍氣上的光芒逐漸減弱。
禁制重新加上,她的身體終究無法支撐驟然抽空靈力的疲憊,癱軟下來。
千魘手上長劍立即化為無形,展開手臂不慌不忙接住她。
看她明顯已經氣力不支,一時還無法轉醒的樣子,認命的將人打橫抱起,一個閃身,來到已經動彈不得的大白團煎餅果子身邊。
將她倚放在煎餅果子毛絨絨的身上,又將她沾著血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撥開,拇指將血跡抹去,苦笑道。
“脾氣可真大,逗逗你,直接炸了?”
這還禁制未全解,真解了,剛才那一劍豈不是直接讓他出醜了?
“唉!玩的有點大。”
他有點心有餘悸的得出結論,傾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又拍拍她腦袋,像是告別道。
“好好的,回頭見。”
眼看她眉頭蹙起,顯然快恢復過來的樣子,他也沒在多留,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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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樓睜眼之際,朦朧間只看到黑衣的背影,揚手間一道強盛靈光貼到山壁上,她隱約聽到一個沉厚陰冷的聲音,從地下還是什麼地方的傳來。
“小鬼!別以為這點小伎倆能壓住本座多久。”
黑衣人腳下一步不停,重新雙手負後,甚至有點閒散道。
“不必多久,撐到接手的人來便可。”
那聲音更氣急敗壞;“你軒轅一族遲早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那人笑;“你若尋軒轅族人復仇那可難了,畢竟純碎的軒轅血統,現在怕是也尋不著幾隻,現在凌霄寶座上的那個頂多算半個,他的後代血統又與旁支融合,已經幾不可尋,你若尋仇,直接尋凌霄殿上坐的那位便是。”
月小樓眉頭緊緊的皺起,越是想清醒,越是感覺吃力。
那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可腦子裡感覺依然吵的厲害,什麼【無知小兒】,什麼【小人之子】,什麼【自甘墮落】的罵人的話,她有些聽見,又感覺沒聽到什麼,很吵,很累……
“呃……”
她這邊勉強掙扎讓那黑衣人注意到了,回頭來看她,同樣腳下也已經踩到陣門上,光耀璀璨中,月小樓眼前清晰了,也看清那個人究竟是誰了,同樣……
火氣也重新躥起來。
“千魘!”
千魘笑;“哦?醒了?”
醒了,月小樓這個時候醒來還能有精力來找他算賬,抓起旁邊落著的劍再次飛身而起,朝他砍來。
“有膽做,就別逃!”
千魘的腳下已經慢慢浸入陣門,對她的攻擊一點沒有要防的意思,與她氣勢沖沖的憤恨相比,他還在笑,這次笑的卻是有真心遺漏,不知是不是錯覺,月小樓竟感覺他這抹笑有點寬容。
月小樓心神一緊,隨即更怒的抹消這個念頭了。
這人什麼事都做了,他還寬容?莫說真假,便是真也是給了刀子之後的一刻甜棗,太過廉價,她才不要,所以只是微怔,手上利刃根本沒有停止。
又聽他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等你對這天界的神尊徹底死心的那天,我會來接你。”
利刃直砍而入,卻是落在了蹤跡全無的地面上,那人身影已經徹底不見,月小樓大怒,心神大動,眉心的丹霞印再次閃爍起來,她卻未覺,便是外面突然進來了人也不知,好像洩恨一樣對那消失的人吼著。
“別逃,有膽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