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震驚,她已經小心又小心了,他竟還是看出她的術法出處了?如此的話,這個人……
“東風仙友……”
月小樓那邊,情況很糟糕,喚他也是有氣無力了,祝東風趕緊往她那邊去,檢視了下還紮在她腰上的那柄利刃,臉色不太好。
“不好,是高等兇獸屍骨練出的法器,這種法器每出一柄便是兇器,便是傷的不重,刀身上的兇手戾氣也足以將一個仙者的身體侵蝕殆盡的。”
月小樓點頭。
“我明白,我意思是,幫我拔出來,我口袋裡有淨化戾氣的淨靈丹,化粉灑上,先阻止住戾氣繼續蔓延,剩下的,只能在脫險後慢慢煉化,我現在半邊身子動不了。”
祝東風總算明白她的意思,趕緊以法力盡量平穩的先將她刀子從腰部取出,然後又從她儲物袋裡找到淨靈丹,捏碎撒到她腰上的傷口上,月小樓的臉色才逐漸恢復一點。
按照她的指示,又找出一些內服的,勉強恢復行動能力,月小樓才得以站起來,然後……
看向那因為躲在水晶棺背面,現場唯一存活的兩個凡人,眼底情緒不明。
水晶棺底下,因為這已經寧靜的一片,兩顆腦袋慢慢探出來,一個已經行屍走肉,一個無言的望著這狼藉的一片,然後,低頭,重新看著那個扒著水晶棺恍然失措的人唔喃低語。
“她就快活了,可以救她的,你明明可以救她……”
底喃著,他的視線轉移到月小樓面上來,像是有著無盡的委屈,聲音嘶啞不清著質問著,哀怨著,也請求著。
“你說會圓我的願,你可以對我任何時候食言,唯獨這一個,小樓,你還有辦法是嗎?我知道,你一定能。”
月小樓看著他哀怨,看著他懇求,看著他神智失守,像個無助的孩子向她求救。
從地上勉強起來,腿腳能動了,上身一半還不能動,她按著腰上扯痛的傷口,滿滿向他走近兩步,走到燈光下了,她眼底的神色才暴漏在人眼前,那是濃濃的憐憫^
她問他。
“安瑞,活著,真那麼痛苦嗎?”
一步步,一步步,她腰上殷紅的血燃了半邊的羽衣,然後順著羽衣低落到地上,在她身後留下一道血痕,祝東風被她阻在原處,目色複雜的看著她固執的問著那已經無藥可救的痴兒。
“你的父母,你的姐姐,固然都是因你而死,可時光倒回,若能保護你,我不認為他們會做另一個選擇……
還有阿杰,還要這麼多年一直在你身邊不曾背叛的人,那麼多那麼多愛著你的人,都不能讓你從失去至親,失去姐姐的沼澤中走出來嗎?”
一步一行,每邁動一步,她便多痛一分,好在,她走到了,半蹲下來,她染血的手托起他的臉,憐愛的看著他,真心問。
“安瑞,真那麼難嗎?除了復活你姐姐這一途,就沒別的方法了?”
那雙失措而慌張的眼睛,漸漸給含著淚光的堅定所取代,嘶啞著告訴她。
“是,除了姐姐,我誰也不要。”
阿杰轉開臉,背了身,不用再多看,不用再多問,他已經能想到等待他的是什麼結果了。
如果可以復活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的話,他不信他所認識的小樓會吝嗇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