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男人長的有點小恐怖,可性子倒是個誠實可靠的樣子,看看她,一雙已經死水一潭的眼睛裡,波瀾不驚。
“這若是在那天晚上之前,我或許還會將你們當做裝神弄鬼的騙子,心情不好的話,將你們關進監牢裡好好教訓一通,也不是不能,那晚之後,親眼見過那天的瘋狂,人不人,神不神,一切就都沒什麼好驚奇的了。”
眾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讀到一個資訊,這個人,怕是那天殘局發生時,唯一存留的人類見證者。
“那……”
流光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問出口。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的朋友?畢竟,在你們看來,她好像不算你們的同類。”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男人心尖上一樣,頓了頓,長嘆一聲,聲音也比剛才有了些溫度一樣,道。
“為什麼呀?可能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到我們這種地方,告訴我們人還有另一種活法的人吧?”
說著,又忍不住自嘲的遺憾。
“可惜,安瑞那傢伙,鬼迷心竅,寧願相信一個別有用心的人,也不願相信一個幫了他三年,最後都沒有放棄他的人,而我竟然蠢的沒有提前發現。”
“呃……這位大哥。”
流光仔細想了下,覺得有必要提醒他。
“其實準確來說,小樓不算人類,她被打回原形了,你應該見過她真身吧?她是一隻鶴,漂亮的小肥鶴。”
刀疤臉將他們帶到與發現月小樓所在的海邊,相鄰的一處陰暗的山洞時,在山洞外隱隱察覺到的術法氣相,就已經讓幾人意外了。
幾人匆匆快步進去,就見背對著他們的T恤少年,長髮繫著個馬尾,軟軟的搭在肩上,少年正盤腿捏印,聚精會神的往他面前上方浮著的元丹裡注入精純的法力,元丹忽明忽暗,隱隱還有一層濁氣環繞,明顯是被戾氣灼損的,他正在修復。
難怪月小樓昏迷不醒,原來,她的傷勢,遠比他們能想到的還要嚴重……
月小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事了,因為最後浮屠國出現的獵神禁術問題,現在他們這匹新人,暫時都被滯留在無須山靈臺站的分站酒店裡。
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他們誰也不能被放回天庭,天庭也已經派人下來,因為這個,新人之間對事件作為事發人的她,又生出不少意見。
“流光?”
月小樓醒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流光倚著她的床沿撐著腦袋瞌睡,顯然寸步不離了有些時間了。
看看所在的位置,正是無須山靈臺落腳處她住的臨時房間,已經回來了?
看看身上,也已經全部恢復了人身,雖然虛弱,身體也比失去意識前的生生煎熬感覺好了許多,看來,他們找到她後,確實沒少廢心力。
“流光?”
她的聲音現在還不是很有底氣,何況剛醒來,聲音有氣無力,還乾澀,可流光顯然養成了警惕性子,她這邊聲音再次落下,她就猛然驚醒一般。
“小樓……小樓!”
眼見她睜著眼睛看著她,流光睡夢中驚醒,也不知是夢中驚醒的驚魂還是如何,這姑娘反應過來聲音巨大,讓剛醒來的月小樓受不了的險些又直接昏過去。
最後好一番歉意安撫好重傷初醒的重傷患,夙夜抱衾也見了,說了些簡單的事,夙夜抱衾核對了之前他們的揣測,未發現別的問題,暫時便都離去,讓她繼續休養。
房間裡安靜了,流光端著還溫著的熱粥喂著月小樓與她聊著。
“你這一次,真是驚險呢!若不是遇上東風仙友,你那元丹傷成那個樣子鬼魅魍魎的戾氣侵蝕的就夠讓你喝一壺了。”
月小樓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