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暮,凌芷喬加快腳步原路返回山洞,熬了藥湯,分別給凌閣老和慕雲寒灌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昏昏沉沉睡去。
再睜眼,只聽汩汩泉聲伴著鳥叫聲,雨終於停了,洞外被風搖曳的山林帶著海浪一樣的聲音,湧入凌芷喬的耳朵,她起身朝外走去,外面滿是薄霧繚繞,彷彿仙境一般。
凌芷喬抱著肩膀,迎面吹來微涼的風裡,帶著一股清新的草香和泉水的清冽感,使勁一吸都感覺身體無比的透徹,她閉上雙眸,盡情享受此刻難得的安逸。
慕雲寒也已醒來,環顧四周洞裡只有他和凌閣老兩人,火堆上的瓦罐裡呲呲冒著熱氣。
他穿好衣服活動了一下,竟感覺胸口不那麼沉重了,勾起嘴角露出一絲不宜察覺的淺笑,我還真小瞧她了。
慕雲寒著眼尋找凌芷喬,見洞口似有人影佇立。他消無聲息走近,眼前一幕伊人背影,如夢幻,如畫卷,讓他有些痴醉。
凌芷喬陶醉良久,抱著肩膀的雙手才感覺到不知何時,肩上多出件衣服,回頭望去,慕雲寒默默在她身後,不覺已有些時間了。
“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嗔怪起來。
慕雲寒想對凌芷喬道謝,話到嘴邊,不知怎的換成了尷尬的咳嗽。
“咳,咳。”
咳音未落,盡散的白霧中,窸窸窣窣傳來腳步聲。凌芷喬頓時神情高度戒備。
“咕 ,咕,”幾聲奇怪的鳥叫。
慕雲寒反而神態自若道:“我的侍衛回來了。”果不奇然,先前離去的侍衛韓離風塵僕僕的出現。
“主公,快些療傷,找了好些藥鋪才湊齊,最好的我都買回來了。”
凌芷喬眼睛一亮說道:“都給我吧,他的傷我已經治了。”不容分說連鍋端的都捧走了,韓離看向慕雲寒,看起來二皇子臉色是紅潤了不少。
慕雲寒預設的對他點了點頭,低聲問道:“打聽的怎麼樣?”
“主公,我在城外轉悠了好多天,城門把守很緊,全是東廠的都衛,挨個盤查,我沒敢貿然進城。
“只不過。”韓離支支吾吾的。
“快說!”慕雲寒似有不好的預感。
韓離滿臉的緊張稟報道:“京都已昭告天下,因二皇子私自出宮尋花問柳,染病而亡,已改封大皇子為太子了。還說是皇上氣急舊疾復發,已昏迷多日,現如今是皇后臨政。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暮雲寒劍眉緊蹙。
韓離忙不迭單膝跪地:“屬下聽到傳聞,皇妃憂思過度,得了瘋病,已被軟禁了。”
“咚”
那一瞬,整個山洞都震了一下。
慕雲寒眼神裡充斥著寒冽之氣,他盯著洞壁上被砸出的血坑,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這些人真是急不可耐,母妃身邊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暈乎乎的凌閣老被震落下的碎土砸了一臉,懵懵起身檢視。
“主公請息怒,也許關於皇妃的只是傳聞。”這句話凌閣老可是聽的很真兒,臉色突變:“皇妃怎麼了?”
凌芷喬無奈又把聽到的給凌閣老重複了一遍,豈料想凌閣老聽完瘋了一樣對她說道:“喬兒,你速速陪豫王回京,沒有皇妃就沒有你啊!”
瘋話一出攪得凌芷喬腦袋渾醬醬的,面前這小爺是豫王,難道是皇宮裡的人?慕雲寒也心中猶疑,凌閣老反應怎會如此強烈?不過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儘快回宮。
“閣老我們今日就啟程,東西交給本王就是了,你和凌姑娘來日方長,況且帶著她多有不便。”
“不行,喬兒必須去,而且還要認祖歸宗。”凌閣老不顧禮數避諱急了起來。
凌芷喬徹底懵圈了,難道老頭腦子受刺激了?
“爹,咱慢慢說,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閣老眼裡渾濁出淚霧,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喬兒,也該告訴你了,為父因精通機關密道之術,深得皇上賞識,又有幸娶了蕭將軍的妹妹也就是你母親蕭夢芝為妻。”
“那年正月十五,月亮出奇的清輝皎潔,夜空中似伴有祥雲。皇后說天象福澤,非要為大皇子舉辦祈福宴,京都各府貴人都爭相前往。設宴之時,為父在宮中辦完皇上交待的事情,就準備出宮了,卻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