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樓便是金家賭局的龍潭虎穴,許飛一眾人上了三樓,立刻就看出形勢不對。
三樓上並無其他參賭的閒雜人等,只有中間一張巨大的硬木賭桌,偌大的大廳周圍,站了十幾個彪形大漢。
都穿了金家賭局的統一服裝,一個個身材壯碩,目光兇狠,不像是平常的地痞流氓,倒像是江湖中人的樣子。
整個三樓只有一張賭桌,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華麗的地毯,花樣紋飾並非中原的風格,一望便知是從異國採買而來,雕樑畫棟,薰香擺件都是昂貴之物。
那張碩大的賭桌後面,站了兩個荷官模樣的人,一個四十多歲年紀,樣子精明,就是有些水蛇腰,眼神飄忽不定。身穿一身華貴的湖藍色錦袍。
另一個是一個五十多歲老者,氣質沉穩,見一眾人上來眼皮都不抬,穿了一身象牙白的錦袍。
這二人身上穿的都是材質上好的錦袍,也不是金家賭局的統一樣式,應該是地位較高之人。
那四個賭場打手中的頭目,把許飛和楚楚帶到賭桌邊上,把那對夫妻安置到旁邊飲茶。
然後一句話不說,就退下樓去,由此可見上來這三樓,都是一般無二的對待,並不需要提前對這兩位荷官說明。
許飛見這個賭桌上面各種賭具,林林總總讓人眼花繚亂,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場。
就聽對面那個四十多歲,穿了一身湖藍色錦袍的荷官說道:“二位要怎麼賭,賭注無上限,儘可以隨意下注。這賭具也是任由二位自選。”
許飛雖然往年跟隨鏢局走鏢時,師傅師兄說過賭場中的種種坑人把戲,但那都是為了告誡自己的門下弟子,也有讓威揚鏢局的年輕後輩增長閱歷的意思。
但是這賭場大門,許飛是自從生下來,便沒有邁進過一步。
看這賭桌上各種賭具大多數都不認識,有的賭具雖然認識,可是不知道規則,牌九什麼點子大,怎麼配成對子都茫然無知。
看了半天,見有一個大海碗,裡面放了三粒骰子,一望便知,肯定是就在這大海碗裡投擲骰子,比一比點子大小,這個倒是容易,輸贏一目瞭然。
但是雖然看懂了,卻不知道這賭具正式的名稱,怕說出來露了馬腳,惹他人恥笑,只是把手向那個海碗一指,嘴裡面嗯嗯兩聲。
那個四十多歲的荷官,名叫文中銘,本來是一個文人,但是嗜賭成性,又交友不慎,慢慢的就走上了這一條不歸路。
此人雖然嗜賭,但是人卻極為精明,對著各種賭具,賭術,都有極為精道的研習,成了一個職業賭徒,以此為生。
這賭場之內若是想做一個常勝將軍,只看老天爺的運氣是萬萬不能的,上得山多終遇虎,老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你就是贏了金山銀山,早晚有一次走了背字,一夜之間,也會輸得傾家蕩產。
文中銘不但精通賭術,而且對千術也有非常獨到的手法。
此人在這大江南北各大賭場賭局,贏了三次後,就絕不會再來,每次賭術和千術夾雜使用,絕大多數賭場都無可奈何。
再加上這文中銘贏了三次,就再也不回來,見好就收,賭場對此損失也可以接受,就這樣一直混到三十多歲,在這金山賭局遇到了麻煩。
在金山賭局文中銘用千術贏了兩次,已經被這賭局裡面的荷官識破,卻不動聲色,最後一次把這文中銘請到三樓,趁其興高采烈,大殺四方之時,將其作弊的千術一舉揭穿。
這種千術作弊如果被抓到,當場被砍去雙手的江湖幫派也是有的。
文中銘拼命求饒,那金山賭局的人也不難為他,只是讓其簽訂了一個賣身契,終身在這金山賭局裡面,當荷官還債。
此人賭術千術精湛,見那許飛對這滿桌的賭具視而不見,只選了一個海碗骰子的賭法,不進啞然失笑。
這種不加遮蓋,往海碗裡丟擲骰子,看點數大小定勝負的玩法,在江湖上稱作“擲大碗”,這種玩法輸贏一局極快,卻是沒有什麼講究,眨眼之間就能玩上十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