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大喝一聲:“鄧中甲,我知道你在哪裡了!”
周圍的傀儡齊刷刷停住,一個個目光呆滯,不發一言,鬼影重重,層層疊疊把門樓圍住。想是那一人成軍鄧中甲心存狐疑,想聽個究竟,所以制止了傀儡追擊。
許飛見傀儡停住,心知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接著說道:“你這傀儡之術當真了得,稱得起一人成軍這個號,可你這個傀儡之術侷限也是有的。”
“有何侷限。”幾百傀儡陰森森的同聲發問。
“你想啊,要是你這氣勁沒有侷限,稱號就不能是一人成軍,應該是一人成國嘛,看來操縱傀儡不是有距離限制就是有人數限制,或者…其他限制,又或兼而有之。”
所有的傀儡都默不作聲,許飛知道鄧中甲心裡已經開始動搖,自己必然有言中之處,心裡一安,繼續說了下去。
“這松雲渡鎮甸數百人,你能一起操控,真是可懼可怖,人數就算有限怕是一般人也應付不來,距離嘛,這鎮甸方圓裡許,我適才看了下不管轉向哪個方位,遠處傀儡都有反應,看來一里方圓的距離你是可以掌握的。”
“我這傀儡之術是無敵的,嘿嘿嘿”幾百傀儡一起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許飛也笑了笑“無敵?笑話,你只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罷了,旁人殘忍好殺最起碼也都是親自動手,即便是昨日死在你前面的那兩個護法,也是面對面殺人,而你,躲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老鼠洞裡,操控傀儡,濫殺無辜,視數百人性命為兒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你嘮嘮叨叨說了這許多,不是說知道我的位置麼?說出來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嘿嘿嘿”
許飛大喝一聲:“住口,運用傀儡之術你要躲起來,原因就是你除了操控傀儡實手無縛雞之力,所以才要像老鼠一樣躲起來,適方才小爺在鎮甸跑來跑去,你當我是慌了亂跑麼?!”
傀儡們又變得鴉雀無聲。
許飛越來越有信心,朗聲說道:“我轉入小巷你的傀儡便呆若木雞,巷口有傀儡追至才能活動自如,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你看不到我!”
傀儡們不分男女老少臉上都有一瞬的驚懼神色。
許飛仰天大笑:“你操控傀儡術最大的侷限既不是距離更不是人數,而是視野!你需要將自己視野一個一個透過傀儡去傳遞才能觀察敵蹤,才能操縱傀儡。”
許飛頓了頓,發現傀儡們還是默不作聲,知道自己所言全中,繼續說:
“適才小爺在鎮裡繞來繞去,東西南北街道轉悠了個遍,就是看哪些傀儡沒有啟動,哪些傀儡一直追擊,我在房頂飛奔全鎮不管遠近,目之所及的高處所有的傀儡皆聚集而來,南北街道傀儡追擊如常,東西方向卻反應遲鈍,全鎮只有一個地方是這目力之所及之處!”
“哪,哪裡…”
傀儡們的聲音發抖
許飛面對江岸,只見明月高掛,岸邊一秋冬防火眺望樓矗立在河堤,此樓秋冬風乾物燥之時專人看守防這山火,晚間高掛明燈作為碼頭的燈塔,供往來漁貨船隻指路。
此處是松雲渡的最高處,可俯瞰江面,總覽全鎮。許飛衝著樓頂哈哈一笑。
“鄧中甲,在那望火樓上觀雲賞月,與那清風明月作伴,看那淺灘沙鷗,好興致好情調啊~”
話音落處,許飛如一隻雄鷹沖天而起,直撲望火樓!傀儡們動了!如同發了瘋一樣,四面八方一起聚集,就像是要把許飛活活擠死在人球中央。
和鄧中甲搭話之時許飛便已經看好了路徑,此處離望火樓只有不到百丈,如果過於接近怕鄧中甲起疑心。這已經是最極限的距離了。
許飛抖擻精神,輕功施展如風似電,竄房走脊,躍牆破門,走了一條最大程度限制傀儡人數優勢的路徑,這時不要說被傀儡所傷,就是被絆了一絆,撕扯兩下就會被傀儡之海淹沒。
頃刻間許飛衝出了鎮子到了河堤,前面只有十幾個傀儡阻路,但河堤道路窄小避無可避!後面是傀儡匯成的洪流,前面是狹路相逢的鬼魅,且一起叫喊道
“殺啊!殺啊!把百姓都殺了就能抓到我了!”
許飛腳下絲毫不停,玄鐵單刀入鞘,一頭撞向前方傀儡,這時如果用拳腳開路破圍只要略微阻上一阻,就會被後面的洪流撕碎。
卻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前面傀儡突然木雕泥塑一般,許飛游魚般從身側溜過都置若罔聞,瞬間許飛衝過阻礙上了望火樓的樓梯。
當下三竄兩縱上得樓頂,旋即回身腳下使了一個千斤墜,沉腰坐馬,大吼一聲,一個垛子腳將樓梯踩塌!十幾個剛上得半層的傀儡“轟”的一聲摔了下去。
許飛緩緩回過身來,就見一獐頭鼠目,瘦小枯乾的中年男子渾身顫慄縮在角落,此人便是那一人成軍鄧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