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箭矢聲若霹靂,箭如流星,眨眼便射到幼鹿的脖頸。母鹿就在身側,當即身子前撲,護在幼鹿的身前。
許飛也是心裡一驚,就覺得身邊像是一陣疾風颳過,身邊周雲已不見了蹤影。如風一般擋在母鹿身前,那隻金批箭已然釘在肩頭。
在場的所有人這一驚皆非同小可,皇上先驚金批箭被搶,再驚周雲現身,那奪箭狂悖之人驚來人迅疾如風,周圍的侍衛扈從,王公大臣皆驚來了刺客。只聽得叫喊護駕之聲此起彼伏,千軍萬馬一起殺將過來。
只有那周雲中了一箭深可入骨,鮮血迸流,卻痴痴的回頭望向那一對逃命而去的梅花鹿,臉上露處了欣慰的微笑,對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箭矢恍如不覺。
只聽得猶如急促的琵琶弦響,許飛掄動兩根竹節鋼鞭,舞動成兩團銀光,將飛來的箭矢砸的四處亂飛。
大喝一聲:“雲弟且退,我來斷後。”
話音未落那狂悖奪金批箭之人已經從馬上一躍而起,凌空下撲,像是一座肉山壓將過來,半空中聲如悶雷。
“刺客休走!”
許飛見周雲還在發呆,退無可退。雙鞭歸於左手,牙關一咬大喝一聲,金剛不壞勁氣催動舉掌相迎。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二人雙掌撞擊之聲猶如金鐵交鳴。
許飛只覺得對方勁氣就像排山倒海有如洪荒之力,整條臂膀都被震得關節發痛,內臟都像是被震顫了一下,倒退了兩步方才站穩。
而對方覺得自己這洪荒勁氣像是劈在山嶽巨巖之上,反震之力將偌大的身軀催逼的凌空倒飛,“騰”的一聲落在地上身上層層疊疊的肥肉被震得上下顫動。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少年皇帝抬手示意,喊了一聲:“且住。”
聲音不大,但是這千軍萬馬的嘈雜中卻聽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眾軍馬紛紛勒住絲韁,飛蝗般的羽箭也停了下來。
恍神間不知什麼時候,已有三人已經呈丁字型把皇帝的御馬圍在當中。
當中一位威武如怒目天神的老者,身材高大,錦袍都掩蓋不住一身鋼鐵般的筋肉。蒼髯如戟,猶如桀驁不馴的火焰。
左側站立一個藍衫年輕人,眼神瘋狂躍動,手執一把摺扇,上書一個草書的“風”字,字型如飛鳥驚蛇,矯若遊龍,力透紙背,直欲破紙飛出。
右側是一箇中年人,身穿素白色長衫,眼神溫和而堅定,長相就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儒生,三縷墨髯,神姿英發,隨意一站透出氣定神閒。
那和許飛對了一掌,有如肉山一般的人正是至尊門董天王,其人名喚董不凡,身份初時便是西北邊陲的太守,可是其人貪慾成性,又入了這至尊門招攬江湖勢力,和太師秦刺柏勾結終於入了京都,得了一個天師封號。
此封號並無實權,但這人深謀遠慮,百般鑽營入得京都便籌謀雀佔鳩巢之事,在京都的江湖勢力盤根錯節,西北又握有重兵,廟堂之上與奸佞勾結日見跋扈,今日居然敢搶奪皇帝的金批箭射獵,可見董不凡狂悖兇蠻。
若不是皇帝手下有世代守衛的“風雨雷電 ”四大世家,怕是連弒君的心都有得。
這人勁氣也如同性格一般無二,名曰“太古洪荒”,無有什麼巧妙之法,無有什麼機巧詭異,只有無窮無盡的太古洪荒之力,一力降十會,一力破除千變萬化。端的霸道非常。
適才騰空一掌雖沒用全力,但這少年居然能單手將自己震回,大大出乎自己預料,本以為似這泰山壓頂一擊便會把二人當場擊個粉碎,在皇上面前殺人立威,結果險一險丟了臉面。
董卓人雖然兇霸蠻橫,但心思縝密,見對方如此扎手,當下便不再進擊,而是裝模作樣擋在皇帝與許飛之間,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一時間重重疊疊的兵馬侍衛扈從把二人圍在當中,那些野獸都如同得了大赦令,趁機紛紛從缺口逃命。
只見那少年皇帝催馬向前直到離二人十丈開外方才勒住絲韁,輕聲說道:“來者何人,因何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