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烈日當空,燥熱的陽光懶洋洋的,灑滿了整個大陸。炙烤著隨時都會冒煙的土地,彷彿有一種要將萬物烤成灰燼的氣勢。
在村口處,一顆古老的柳樹旁,有著一塊光滑的石頭,石頭有半人高、長寬約一丈見方。從那光滑的表面能看出,應該是人們長年累月的撫摸攀爬造導致的。
這塊石頭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是何時出現的,反正據村裡人說,自打這裡有人居住後,這塊石頭似乎就存在了。在樹蔭之下,這塊巨石似乎成了一個很不錯的休憩之所。
在石頭四周圍著六七個,年齡大概在十五歲上下的少年。幾人有依樹而站的、有席地而坐的,雖然姿勢各不相同,但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巨石之上,那名正侃侃而談的少年......
“…話說,當年老柴叔將那嬰兒從老林子裡抱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但老柴叔最後為何選擇收留那個嬰兒,就不得而知了。但幸虧他當時收養了那個嬰兒,否則就不會有我們現在的好兄弟雲天了……嘿嘿…”那位略顯豐滿的少年,聲情並茂,說得活靈活現。言行舉止活脫脫像一個小大人,彷彿十五年前他也在老林子一般。
幾個少年在談論著當年發生在老柴身上的事,已經過去十五年之久,事情的經過早就已經被村裡的人熟知了,最起碼其中一部分是真的。但有些部分恐怕這世上僅有老柴自己知曉了,有些話老柴早已在當時就暗自發誓,就算到死那天,也要爛在肚子裡。
“哎呀,我說大壯你以後乾脆就當說書先生得了,你要是不幹這行那可就太屈才了,你這又整整講了一個上午啊……”其中一位有些消瘦的少年,對著巨石上那位明顯長得比同齡人要壯碩許多的男孩打趣般喊道。話剛一出口便引來一陣陣清脆的笑聲。
“對啊,我覺得石猴說的很對嘛,你說說,就雲天這事,全村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啊,那可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啊,光聽你說就不下百遍了吧,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我說你不會真想當說書先生,現在拿我們練手呢吧,啊,哈哈”一位高個子男孩笑著補充道。氣氛在你一言我一語中變得十分活躍,大家嘻嘻哈哈的笑著鬧著。
“高杆子,你閉嘴,我就覺得說的很好啊,我雲天哥哥的事我是百聽不厭”幾位少年中唯一一位女孩子,給了先前那名高個子少年一記白眼,像是有些不滿似的說道。言語中,眼神中透出滿滿的崇拜感。仔細看的話,彷彿可以看見一朵朵心形桃花,正在從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往外冒。
少女說起雲天哥哥的同時臉色泛起一抹微紅,就像剛剛泛開的桃花般,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恰到好處的鑲嵌在那張完美的臉頰上,更有一種錦上添花之勢。
“嘿嘿……那當然了,大傢伙誰不知道咱村大美女飄影的偶像是你的雲天哥哥啊,對吧雲天”高杆子帶著一股壞笑,變著怪聲,對著旁邊倚在樹幹上一直微笑不語的灰衣少年說道。
少年面目清秀,一身灰衣衫打扮。雖說沒有那種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面容,但也算得上是小俊男一枚了。尤其是少年那雙眼睛,像雪般白皙的白眼仁不摻雜一絲絲雜質,烏黑的眸子更是透露出一股深邃、神秘感。高挺的鼻樑像是一道完美的分割線,將這俊俏的小臉一分為二。炎熱的空氣使得一滴滴汗珠像是受到召喚般,順著額頭緩緩流下,滴在胸口處一塊石頭上。
此人正是當年老柴從老林子裡撿回來的棄嬰,月雲天。
雲天倚靠著樹幹,左手環繞著右手臂,右手拿著一根草芥含在嘴角。雲天鬆開拿在手裡的草芥,伸了個懶腰,慵懶的向巨石旁走去,看著石頭上正在咧著大嘴哈哈大笑的大壯,表情‘真誠’的道“你知道的比我還清楚,你乾脆給我們家寫本書唄”
話音未落,周圍便響起了陣陣鬨笑聲,大壯‘矯健’的從巨石上一躍而下,身體自帶的‘棉服’也因這一跳而上下不規則的亂顫了幾下。大壯咧著大嘴笑著一把摟過雲天的肩膀說道“…嘿嘿,就你小子損,變著法的挖苦我…好了,咱先不鬧了,說點正事啊”在大壯那寬厚的身體襯托下,雲天顯得更加瘦小了。
“正事?什麼正事?你一個‘說書的’能有什麼正事”雲天瞥了一眼旁邊那坨肉,哼了一聲。
“當然有正事了,明天...是什麼日子?”大壯鬆開雲天肩膀,神情忽然變得有些神秘起來,眼神滿是期待的盯著雲天。
臉頰若隱若現的透出一股有些不安分的壞笑。先前熱鬧的氣氛也逐漸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用一種接近急切似的眼光望著雲天。尤其是飄影珉起的嘴角,幾乎已經到了人類的極限一般,眼神如同在等待餵食的雛鳥一般,滿滿的期待。
“明天?明天是我生日啊,怎麼了?這算什麼正事啊,再說了明天也不一定就真是我的生日啊,這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雲天眉頭微皺,有些不解的說道。
原來當年因為不知道雲天的詳細身世,坦白點說就是,除了知道這是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孩外,剩下的就一無所知了。因此老柴與村裡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就把發現雲天的那天當做是他的生日,一直到今天。
但往年過生日都是老柴給雲天添置一件新衣服,然後在煮碗長壽麵,雖然比不上那些富人家的山珍海味,豪華禮物,但是雲天已經很滿足了,父子兩人雖然生活過的些拮据,但兩人的關係絲毫不比親父子倆差,甚至比親父子還親。
“嘿嘿…我們想…明天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大壯像是一個要做壞事的‘流氓’一般,壞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