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染走遠了,曲泠鳶才轉過頭。
淚痕還掛在臉上,鼻尖通紅。
“我到底哪裡惹她了?”她低著頭,聲音輕輕的。
像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鬱錦江。
唇瓣乾澀,鬱錦江一時張不開口,湊近了一些,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曲泠鳶的手握上去很柔軟。
“這麼多年,我夠安分了吧,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還想要讓我死嗎?僅僅是因為,我的身份?”她慢慢抬起頭,看著鬱錦江,眼神中滿是疑惑不解,“可這很不公平啊,我選擇不了我的父母,我...生來就是土匪窩的,小姐。”
施染走了,鬱錦江看著曲泠鳶的眼神褪去冰冷,盛滿了溫柔。
他倒是思路清晰,語氣淡淡的:“因為她喜歡我。”
大概因為受了傷,曲泠鳶語速緩慢:“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一副天真不諳世事的樣子。
鬱錦江嘆氣:“她大概覺得,如果你活著,她可能會爭不過你吧...”
女人的嫉妒、貪心,總是這麼可怕。
曲泠鳶向後靠了靠,像在思考他說的話。
“我,又不和她爭...”她呢喃著,語氣飄忽。
鬱錦江聞言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非常直接:“泠鳶,不喜歡我嗎?”
微微一怔,曲泠鳶搖搖頭。
鬱錦江還以為她想說不喜歡,她卻淡淡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仔細想了想原主的背景,曲泠鳶緩緩開口,帶著點哀愁:“我分不清啊,鬱哥哥。整個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該如何區分親情...和喜歡呢?”
整個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
鬱錦江張了張口。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又酸又澀又甜,夾雜著心疼,五味雜陳。
“施姐姐她不一樣,她有過兄弟姐妹,有過父母,能輕易區分出她對你的感情與父兄不同,但我...我不知道。”
曲泠鳶眼中滿是茫然。
她現在確實也很茫然。
這個情況,她明明已經不需要再演戲了,順著鬱錦江的話表白,兩人順利在一起。
施染可能不會死,但結局也好不到哪去。
按照男主護短偏執的性格,她也絕對不可能繼續留在華山。
可是為什麼呢?
曲泠鳶依然覺得不甘心。
至少拿到前掌門和顧池之死的證據之前,她不想讓施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她還想等待機會給施染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