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將至,晨起灑掃的侍女不由一個瑟縮,抬頭一望,便可以金碧輝煌的琉璃瓦上,已淺淺落了一層薄如柳絮的積雪了。
當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而此時的天烏大殿,卻是異常火熱,絲毫不受外界所影響。
針對這次岌岌可危的蛟達事件,文武大臣是各執一詞,各種引經據典地進行辯駁,吵得昆莫頭都要炸了,可始終未能商議出能在短時間之內解決的妥善之法來。
昆莫一眼掃過去,只見往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這次卻是面無表情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伯顏霍,今天倒是沒怎麼聽見你說話,孤這次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伯顏霍見點到自己名了,這才不緊不慢從座位上走了出來。
‘‘臣是個粗人,不太明白舍中大人的保守救助是怎麼個保守法?’’
舍中大吏一向講究以德服人,而伯顏霍卻是主張以武興邦,兩人政論不和是出了名的,再加上誰都知道舍中大人與扶風祭司交好,所以說這舍中大人說什麼他都要槓上幾句,百官都是習以為常了。
不過,這次伯顏霍卻認真起來。
“臣雖是個粗人,卻也明白大疾若起,死者過半的道理,且蛟達往北是昭蘇,往南是赤谷,一拖再拖必釀成大禍。因此,為求萬無一失,現下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昆莫伸直了脊背。
“棄卒保車!”
伯顏霍黑眸一沉,端的是義正言辭,可幾個字一吐的出來,卻是令人不寒而慄。
次日清晨,浮丘岙召來問楓宣佈這個倉促的決定時,問楓一開始是堅決反對的。
“什麼,那地方兇險異常,您實在犯不著隻身涉險的。”
“不礙事,你知道的,那地方誰能比我更熟。人多反而不好。”
見浮丘岙一臉篤定的模樣,問楓也不好再過多阻攔,只得無奈妥協。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不,問楓。''浮丘岙搖頭,“這次,你留下。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做。”
問楓下去後,浮丘岙於是提筆開始寫信。
問父王安:
兒臣始聞蛟達之事,岙不忍生靈受苦,然苦於無良藥可醫,遂決心親自前往天山雪池一趟,尋得良藥以慰藉天下萬民之心,還望父王體諒往來路途遙遠,能暫緩些時日,保得蛟達一方平安,兒臣保證兩月之內必定凱旋。
浮丘岙
放飛手上信鴿以後,浮丘岙這才安心駕馬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