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夜宴對於高黎所有的大人物來說,無疑是個巨大風暴的開端,是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任何選擇或是舉動,都必須慎重。
比如首當其衝的趙晏趙辰君父子,比如之前就一直反對倒向國教的池陽公,又比如武安侯是否應該明智的選擇放棄,還有那些貴族們,都得在這陣子選擇他們的站位問題。
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娜塔莎的突然臨至,還是趙晏今日在宴會上的政治風向都太過突兀了,他們必須得儘快判定趙晏是否真的打算徹底倒向國教那群瘋子,亦或只是個幌子,準備來個金蟬脫殼,將他們通通賣給國教,自己則選擇投奔猩紅王朝的懷抱。
這些,都是關係到前途命運,生死攸關的抉擇。
只是趙晏今夜之後,就徹底謝客了,一時間,也不知多少貴族在這夜裡詛咒他祖宗十八代。
但對於一些小人物來說情況恰恰相反,他們沒有成為棋手的實力,手中也沒有足夠的籌碼,是以,對於他們來說,有些事情,反而更容易做出選擇。
蔣可卿便是如此。
許是今日在宴會上表現的太過糟糕,加之趙辰君心思重重,臨走前甚至都沒那個時間去安慰一番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的她。
是以一離開望星閣,坐入飛梭中後,她那張原本還算姣好的面龐就因為憤怒與抑鬱而扭曲起來,連帶著身旁侍女遞給她的茶水都被她直接拍飛,砸在車窗上,迸濺的到處都是。
那名侍女算是她的心腹,因此並沒有像普通的下人一樣嚇的慌亂無措,而是一邊將飛梭車窗的色調調暗,將打碎的瓷杯拾起,一邊極輕地勸道:“小姐,那洛家既然選擇了一條最不明智的路,傾覆在即,又何必跟一個遲早淪為玩物的可憐蟲置氣呢。”
蔣可卿深吸幾口氣,冷冷道:“哼!我當然知道洛琦那個賤人蹦踏不了多久,在她那個身為池陽公的老爹倒臺之前,我也沒打算和她硬碰硬,只是萬萬沒想到,就連她身邊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商都膽敢如此侮辱我!簡直豈有此理!”
侍女眼珠子轉了轉,出聲道:“那不如,我們找個機會教訓教訓他?”
“教訓?不!竟然敢公然辱及我家先人,不弄死他,難消我心頭之恨。”蔣可卿咬牙切齒道。
侍女聞言大驚失色,“萬萬不可啊,小姐!我看那人和洛琦關係匪淺,這個節骨眼兒上弄出這麼敏感的事件,我們也很難脫身的。”
蔣可卿不知想到了什麼,已然恢復了從容,重新端起一杯新茶抿了一口道:“就是因為現在是多事之秋,才是好機會啊,將高黎狩獵計劃通知給巴巴羅薩,告訴他,若不想被抄掉老巢,腦袋被掛在高黎太空港上做****,就給我找機會弄沉那艘叫‘和平使者’的船。”
“可如果,那艘商船跟著洛家船隊一起行動呢?”
蔣可卿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誰告訴過他,那是洛家的船隊了...”
侍女頓時會意,“明白了,小姐。”
的確,只要向那群海盜隱瞞掉這個訊息,至少他們在看到洛家船隊的塗裝之前,都會認為對方不過是那菲雅利商團的船隊。
而等到他們發起突襲正式接火之後,哪怕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已經晚了。
雙方不管出於什麼方面考慮,總得打上一仗。
到那時候,無論結果如何,都是蔣可卿樂見其成的。
既然對方已經成了自家的包袱,在處理乾淨之前發揮一下餘熱,還有比這更划算的事情嗎?
想到得意處,蔣可卿的面龐不由湧上情動的潮紅,“啊,讓我的半獸人衛隊去地下室候著,今天煩心事兒實在太多,我要好好的放鬆一下。”
“今天需要幾個呢,小姐?”侍女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面龐微紅。
“全部!對了,把我新弄到的小可愛也一併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