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鯉被自己師兄的行為感到驚訝,直到後者的雙手,完全捧著銀火青燈,他才幡然醒悟。
“師兄,你要做什麼?”
儘管嘴上在問,但飛鯉心中已是有了猜測。
“做什麼?”太上顯聖真君手捧青燈落地,看向飛鯉的眼神又恢復如初的平靜,“當然是為了我的計劃!”
霎時之間,飛鯉佈滿枯皺紋路的臉頰高頻率地抖動,顯然對太上顯聖真君的話氣憤到極致。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那你今日為什麼要出手滅渾夕之魔!”
“我也是青龍山一員,保護它也是我的責任啊。”太上顯聖真君的視線挪到了神情呆滯的沈飛雪身上,發現後者段時間內應該不會清醒過來之後,神情稍微變得輕視一些。
他朝飛鯉說道:“你不會真以為地陰銀火施展之後,渾夕之魔就萬劫不復了吧?”
飛鯉一怔:“你說什麼?”
“只有用地陰銀火,徹底吞噬渾夕之魔,才能夠阻止魔帝的復活。師父留給你的手記之上的確是這樣記錄的,但你有沒有想過,那手記其實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太上顯聖真君全神貫注留意著沈飛雪,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將渾夕之魔的神魄汲取到銀火青燈之中,更有利於我計劃的開展。
不僅渾夕之魔,其他魔帝七子,均是如此。畢竟,與實力巨大的本體相比,他們的神魄相對來說就好控制許多。”
說到這裡,太上顯聖真君揚了揚手中的銀火青燈。
太上顯聖真君滔滔不絕地說著,像是在為飛鯉解惑,但落在其耳中,卻是異常的沉重與刺耳。
“也就是說,當初殺師父的,真的是你?”飛鯉蒼老的雙目在這一刻彷彿清明瞭不少,炯炯有神地盯著太上顯聖真君。
他不在意什麼魔帝七子,他只在意,這個與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的師兄,到底是不是殺害師父的人。
不過,從剛剛太上顯聖真君的話中,他已經有了答案。
不管是修習加持元嬰的秘術,還是針對渾夕之魔,將其混沌之力抽走封印的方法,都是來源於他師父的手記之上。
而手記,則是在他師父屍體身邊發現的。
如果這手記,是太上顯聖真君為了讓他看到而故意留下,那麼殺害他師父的兇手,自然就只有一人了。
“是。”太上顯聖真君沒有遲疑,坦然回應。
“為什麼?”親口聽到回應,飛鯉沒有再對太上顯聖真君抱有任何期望。
儘管這份期望,延存了上千年,但在此時此刻,盡數消亡。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千年來,他一直在等師兄給個解釋,哪怕就是簡單的一句“不是我”,他都會相信。
只因,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誼,還縈繞在他心中。
但此刻,這些全都沒有了。
兄弟情誼,也在此刻沒有任何挽留的餘地。
“為了人類和平與發展,總需要有人來犧牲的。”太上顯聖真君在這一刻,微微抬起頭,深邃的目光,彷彿跨越了上千年的時間。
“師父是第一個為了人了和平而死亡的人,在我成功的那一刻,我也告警世人,師父的犧牲,必會被人們萬世銘記。”
飛鯉再無法忍受,儘管整個人氣喘吁吁,蒼老得像行將就木的老人,依然抬起劍指,一指點出:“死性不改!”
太上顯聖真君笑了笑,絲毫沒有理會飛鯉的攻擊,身後一個漩渦慢慢浮現。
“師弟,現在的你都不值得我出手。”他說著,身軀隨著旋轉的漩渦,慢慢扭曲,慢慢消失。
飛鯉耗盡所有餘力,點出的一指也擊空。
千年的期盼破滅;殺師父的仇人來去自如;千年來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在為別人做嫁衣。最重要的是,正是因為這,導致青龍山只剩最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