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明牌打了,居然還能迴避,屬實讓人想不通。
沉悶的氣氛持續幾分鐘。
待心情平復,秦汐月回想起雙十一與唐婉的交談,於是開口問道:“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張志創不吭聲。
秦汐月打量幾眼張志創,道:“你是癌症末期,不久於人世?”
張志創蚌埠住了,立馬回道:“誰癌症末期了,我健康得很!”
“那你為什麼不肯當我男朋友?你說啊?”
“我……”張志創又一次把頭低下,陷入沉默。
“啊——我受不了了!”秦汐月猛的站起身,指著張志創鼻子,道:“張志創,我給你兩天時間,回去好好想清楚,要麼當我男朋友,要麼離我遠遠的,沒有其他選項。記住,你只有兩天,超過期限,預設你選擇第二項!”
說完,秦汐月氣憤的踹了張志創一腳,一手拿起書包,頭也不回的走人。
……
“就是這麼個情況。”
陸悠默默聽完全過程,要不是法律不允許,他真想抄起凳子朝張志創砸去。
“有件事我不是很理解,你說你喜歡秦汐月,可為什麼她表白了你卻不接受?說你不喜歡,這幾個月的獻殷勤又不像假的。難不成,秦汐月其實是你仇家的女兒,你追她就是為了在心靈上折磨她,進而達成報復她全家的目的?”
“怎麼可能,我是真心喜歡汐月的!”張志創反駁道。
“但你的行為,在我看來,純純就是一個只管撩妹,不管責任的渣男。你可知,向喜歡的人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氣?”
身為過來人,陸悠非常清楚,對於內向的人而言,表白就是一場孤獨的社死,向自己的全世界,袒露最深處的心聲,其所需的勇氣,堪比上街裸奔。
“和秦汐月相比,你就是一個懦夫,不說表白,連回應表白都不敢,乾脆把牛子剁了得了。”陸悠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以為我不想答應嗎!”
張志創攥緊拳頭,眼眶泛紅,在陸悠言語緊逼下,積攢已久的憋屈再也壓制不住,如山洪般傾瀉而出。
“汐月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生,我做夢的內容都是向她表白後約會的畫面,不用編造理由,單純是為了消磨時間,就能夠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
“可是,陸哥。”張志創仰起頭,即將溢位來的眼淚被他強行憋了回去。“你有沒有想過,世上有幾個人能都像你和老宮一樣,有足夠的底氣,無需顧忌未來,隨心所欲的行事?
遇到喜歡的女生,可以放手大膽去追,追上了又可以盡情約會,沒有囊中羞澀的煩惱。你說你高三一年帶唐婉遊遍了大半個世界,而我,不要說旅遊,我連我住的城區都沒出過。”
情緒隨著言語不停翻湧,張志創強壓的眼淚也終於一串串落下。
陸悠拿過自己的抽紙扔給張志創,道:“擦擦,多大個人了,還能自己說哭自己。”
“謝謝。”
張志創抽出紙巾擦乾淚水,捂著胸口深呼吸,沸騰的思緒逐漸平穩。
“陸哥,你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嗎?”
陸悠擺好傾聽的姿勢,道:“洗耳恭聽。”
“我家有五個人,我爸,我媽,我弟,我妹。我弟今年剛上初一,我妹二年級。我們住的房子比較小,三房兩廳一衛,沒有陽臺。但小歸小,勝在是自己的,不用還貸。本來其中一間房是我的,在我上大學後,就成我妹的了。”
陸悠眉頭微蹙,臉上浮現不解之色。
張志創像是看穿了陸悠的心思,道:“你是不是在想,這種家庭也能走出個奧數金牌?”
陸悠點了點頭。
學科競賽是一條攀附在高考大道旁邊的小道,天賦是門票,教師資源是補給,想要走到終點,二者缺一不可。
除非天賦強到獨斷萬古,不然憑什麼卷得過天賦、資源皆備的人?靠努力嗎?
可在頂尖層次裡,最不值一提的就是努力。立於金字塔頂的人,有誰不是努力爬上來的?不努力的人,早死在半路之前了。
張志創笑了笑,繼續說道:“按照正常情況,我的確上不了競賽跑道,甚至市中都考不進去。我爸媽對我原本的規劃是,初中讀完,上個普通高中,高考能考個二本就行。
但在三年級的時候,我跟著我的好兄弟認識了一位物理系教授。那教授是專門指導我好兄弟學習物理的,後來他發現我有點數學天分,就順手把我也教了。”
能當上物理教授的,即便沒有專攻數學,其配套的數學能力肯定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