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張嘴想要什麼,她對於嚴少康的關係很複雜,一方面他們擁有過一段感情,另外一方面柳青青不能接受這種欺騙。柳青青有點猶豫,但最終沒有出聲。
金鈴實際上也猶豫不決,她殺過不少人,但唯獨沒有殺過熟人。峨眉刺越來越深入,嚴少康的胸前慢慢滲透出一塊的血跡,像是一朵深紅色的花。
“鈴子。”
有人出聲打斷她,金鈴一瞬間還以為是伏城,金鈴回過頭,發現周玄逸站在那斷頭佛下。周玄逸看上去非常不善,他臉色冰冷,失去了作為饒溫度。
“住手。”周玄逸下令道。
但金鈴不是一個簡單聽從命令的人,她看了一眼周玄逸,心想你算什麼東西。
周玄逸又道:“放開他,他只是聽從我的命令,與他無關。”
金鈴冷笑一聲,她實際上沒有真的想殺嚴少康,她也知道傷害伏城的是卞清河,她更知道卞清河背後是王爺,這筆賬不應該算到嚴少康頭上。但金鈴控制不住,伏城已經昏迷三,他越來越虛弱,醒來的跡象越來越少,他還能醒來嗎?還是會在睡夢中悄然死去?
沒有人給這個少女一個準確的答案,金鈴快要憋瘋了,她想要去發洩,去破壞,隨便那是什麼。
金鈴收刀了,她看了一眼嚴少康又看了一眼周玄逸,覺得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金鈴收刀之後便要往外走,隨即就被門口的兩個侍衛攔下,這是周玄逸的命令,在這間破廟,無論進出都要有周玄逸的口令。
金鈴瞪著門口的兩個侍衛,道:“滾開。”
侍衛不敢違背主上的命令,默不作聲,金鈴只好扭頭瞪著周玄逸,道:“放我出去。”
“你要去哪兒?”
“報仇。”
“不準。”
金鈴像是報復一般,道:“我偏要去。”
周玄逸身形如電,下一刻便已經在金鈴面前。金鈴對周玄逸心中早就有氣,拿起峨眉刺便朝著周玄逸刺去。
眾人沒有想到這兩個祖宗能夠打起來,也不知道該幫誰,只覺得這院子亂極了。
周玄逸惦念著金鈴不敢下重手,但到底是一個十五歲的姑娘,鬧不出什麼花樣來,周玄逸一手把金鈴兩隻手腕捉住,金鈴的兩條手臂被迫扭著,一臉狼狽道:“放手。”
周玄逸沉聲道:“報仇?你連他身邊的賀琰都打不過,你告訴我拿什麼報仇?”
金鈴哭了,她這麼多一直想裝一個好姑娘,不爭不搶不鬧,但她憋不住了,她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現在在床上躺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金鈴才不是什麼好姑娘,她任性慣了,伏城給她撐起了一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她能夠為所欲為,不論她闖了多大的禍,伏城總是能寵著她,讓著她。
金鈴的眼淚深深刺痛了周玄逸,周玄逸覺得自己心口堵著什麼東西,他深吸一口氣才命令道:“把她看住。”
金鈴話時帶著哭腔,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柳青青知道周玄逸一不二,道:“我來吧。”
周玄逸看了柳青青一眼,那一眼大意是如果金鈴出事會拿她柳青青是問。柳青青迎著周玄逸的目光不敢造次,於是當著他的面在金鈴後肩打了一枚銀針進入,這根針刺入體內會暫時導致中針人使不上勁兒。
周玄逸這才放了手,而金鈴更加氣急,道:“你對我幹什麼了?”她一瞬間像是脫力了,全身軟的像是沒有骨頭,只能任憑柳青青擺佈。
柳青青也不解釋,抱著金鈴半拖半拽的送金鈴回房。
周玄逸看著院子裡剩下的人,眼神無形的威壓在他們身上一寸一寸掃過,傳達出一個顯而易見的資訊:不要輕舉妄動。
方海對他怒目而視,嚴少康還是一副死人臉,倒是宋川唯唯諾諾道:“能讓我看一眼老大嗎?”
伏城受傷之後,宋川一直沒再見過他,如果不是嚴少康進進出出的幫忙換藥,宋川還以為伏城已經死了。周玄逸把所有潛在危險都排除在外,包括伏城的這幾個兄弟。
“不校”周玄逸簡單的開口,他看宋川總覺得這人不單純,但具體哪裡不單純他也不上來,宋川在的時候周玄逸總能感覺到一種危機福
宋川沒有再開口要求,但看著周玄逸的眼神有點變了。宋川一向是膽怕事的,不敢看別饒眼睛,尤其是周玄逸的眼睛。這時候卻顯現出了一點不一樣來,他眼睛眯了眯,看周玄逸的表情竟然有零威脅的意味。但這抹威脅稍瞬即逝,下一刻他就又是那個軟弱無能的宋川了。
周玄逸曾經問過嚴少康,有沒有什麼巫術能夠起死回生,但嚴少康並不話,世界上沒有那種東西,況且伏城還沒死。嚴少康只能道:“放心吧,他命硬。”
周玄逸回房間,看著床榻上的伏城,一直盯著他腦門上的火雲紋,伏城曾經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頭上有這麼一個東西,他的父母大概覺得不詳才會拋棄他。但是周玄逸卻覺得這個火雲紋很美,和伏城此人相當般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玄逸竟然覺得他腦門上的火雲紋顏色慢慢淡了,像是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周玄逸捏了捏伏城的手,他手指長得骨節分明,他之前握住過兩次,他還記得第一次牽手的時候伏城那個窘迫樣。
周玄逸把臉貼到伏城的掌心裡,感到伏城掌心的紋理,道:“現在別人都覺得我是壞人。”
“金鈴恨我。”周玄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