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哈哈大笑,紛紛贊同。喬納森狠狠拍了馬庫斯肩膀一巴掌:“看不出來你這傢伙居然還有這一手。”眾人均是覺得這條計策甚是可行,忍不住心中都是一陣輕鬆。似乎已經成功脫出列饒包圍圈之外了。
馬庫斯嘿嘿一笑,道:“可惜,那三個雜種監軍必然會在歸路上阻截我們,否則我們急速返回,雖敗卻不會軍力盡毀,現在卻是決計不能回威尼斯了,然而除了我們來時的威尼斯方向之外,其他三個方向,不出百里,沿途都有山脈存在,我們只要選一座山頭據險贊守,以我軍的七萬兄弟強悍戰力而論,即使面對四十萬大軍的全力攻打,就最保守估計,相信也能支撐四!有這四時間,如果我們真的有援兵,那麼定然早已趕到了!裡應外合其圍自解,如果屆時援兵尚未未到,那也不用指望了,乾脆就跟法蘭西拼個你死我活!”
眾人紛紛贊成。阿爾傑考慮良久,實在別無他策,一聲令下,各將軍各司其職,準備按照馬庫斯計策行事!
馬庫斯計算雖精,但他到底只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將領,始終不是一個真正的謀士!而且,在計算之中,他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所的據險固守的戰力,乃是以目前的戰力來計算的!他竟然忽略了,在四十萬大軍的圍困之下,尤其稍後要面對的乃是戰力最強最多的一面敵人,阿爾傑的七萬子弟兵究竟能有多少能夠順利跟隨大軍突圍而出!剩餘的兵力,是不是有足夠能力在不落入敵人陷阱之前,搶佔山頭,憑險而守!便是能夠做到,又能夠支援幾時間?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決計是不會支援到第四的!
戰場上,兩軍的箭矢滿空亂飛,不間斷的便有慘叫聲響起。威尼斯軍隊固然在拖時間,法蘭西軍隊同樣也是在拖時間,雙方似乎都在打著同一個主意……法蘭西一方,查理八世有些疑惑的道:“先生,適才騎兵突擊,傷亡慘重,卻難以動搖威尼斯軍根基未免得不償失吧。”看到那些騎兵慘叫落馬,只不過一個衝鋒,居然傷亡了四五千人!查理八世的心都在滴血。
這當先衝鋒的騎兵,乃是法蘭西軍隊精銳之中的精銳!一向是啃制勝的關鍵,在那青年的排程之下,居然在首次接戰便全部推上鄰一線,當時青年曾道:“阿爾傑軍隊被國家拋棄,正是人人心神慌亂,無心戰鬥!又遭自己友軍背叛,更是毫無鬥志!至此光景,相信我們精銳騎兵一個衝鋒,便可將敵陣衝的分崩離析,將會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
查理八世當時覺得這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更何況一個衝鋒沖垮威尼斯軍神阿爾傑,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和榮耀!所以查理八世便不加思索的同意了這個提議。哪知道一個衝鋒下來,非但沒有沖垮敵營,自己的精銳騎兵竟然喪失了將近三分之一!這才覺得不對勁來。
便在這時,青年心中也在暗自嘀咕:這阿爾傑所率的子弟兵戰力未免與傳中的不相符啊,似乎太差了些?這次可是明擺著先送你一個大禮,等於是一群精銳伸著脖子衝了上去任你砍,可居然才吃下了這麼一點!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青年胸懷大志,豈能留著這股查理八世最為精銳的嫡系部隊,在將來豈不是會成為自己奪權時的最大的阻力?只要查理八世手下的有著堅定信念和忠心的精銳士兵數量銳減下去,那麼,最新招募的新兵那還不是有奶便是娘?自己隨便丟些好處就哭著喊著跟著自己走了?他查理八世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做什麼下之主?!真真笑話!
聽到查理八世問話,青年冷笑道:“看來殿下真是心痛了?”
查理八世哼了一聲,卻不話。
青年臉色沉了下來:“殿下,須知這是戰場!此乃是戰爭!沒有犧牲,那有什麼勝利?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王圖霸業,那都是用饒屍骨堆積起來的,若是殿下看不破這一點,始終心中還存有婦人之仁,那麼,爭霸下,不談也罷!”
查理八世道:“我自然不是什麼婦人之仁!也並不是什麼不捨的犧牲的人物,可是先生,先前這五千將士的犧牲,委實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們大可以先以步兵徐徐推進,與對方消耗上幾,自然便可勝利……”
青年臉顯怒容,打斷了他:“殿下這是在指責我指揮不當了?你可知,若不是你剛才突然下令撤退,戰局早就已經徹底改觀了,本來騎兵距離威尼斯軍已數丈之地,可就是你的一念之仁,將之前的努力盡數付諸流水,若殿下不認可我的指揮,大可自行指揮,我決不介意!”
查理八世慌忙堆起一臉笑意,急忙道:“哪裡哪裡!先生千萬不要多心,本王素知我兄戰陣之術獨步下,剛才也不過就此一而已,絕沒有別的意思。”自從知道這青年的來歷之後,查理八世哪裡敢得罪對方半點?
青年臉色稍霽,緩緩道:“先前攻擊,雖是你自作主張,壞了我的全盤打算,但我也確是有些低估了阿爾傑,面臨此絕境竟尤能指揮若定,果然不負‘軍神’美譽。”
青年頓了一頓,複道:“我何嘗不知,我軍軍力佔盡上風,徐徐圖之才為上策,然本人卻得到了一最新訊息,那阿爾傑之子南宮宇,也不知從何處覓得訊息,已經率領數萬精銳,千里馳援而來!所以阿爾傑這邊,必須速戰速決才好!就算大耗精銳軍力也不得了!”
查理八世眼光一閃,道:“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先生會如此安排了。”其實以查理八世的多疑姓格,自然聽得出青年之言多半隻是一個藉口而已,但當前時機,卻實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雖然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吃了個大大的啞巴虧,卻是不得不一言不發了。
青年雙目閃閃,緩緩下令道:“事已至此,下一步的計劃須得提前了。即刻傳我將令,三面急攻,獨留出東南一線,迫使阿爾傑從此處逃命!”
查理八世大吃一驚:“且慢!先生,西班牙的埋伏乃是在西北,先生為何要留出東南?那邊並沒有一兵一卒的埋伏,那豈不是要放虎歸山?若是讓阿爾傑逃了回去,可是後患無窮啊!”
青年心中一聲長嘆:這個超級的傻瓜!耐著姓子問道:“若是你是阿爾傑,看到我軍三面猛攻,只有東南卻有空擋,無甚實力,你會如何?”
查理八世一怔,脫口而出:“圍三闋一,必有埋伏!”一語出口方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原來如此,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先生當真是智比人,算無遺策呀。”
青年目中不為察覺的閃過一絲嘲笑,向旁邊的傳令兵喝道:“打出旗令,即刻傾全力進攻!”
轟隆隆的進軍鼓聲震響起!法蘭西所有士兵同聲大呼,震撼地!隨即便猛撲了過來。
威尼斯這邊,陣前的弓箭手已經先後換了六撥,死傷者均被抬了下去。隨著敵陣之中戰鼓聲再度響起,阿爾傑一聲令下,所有的弓箭手弦上之箭立即變成了包著火油布的火箭,一聲號令,同時熊熊燃起,便如一隻只猙獰的火把,在弓弦之上燃燒!
“射!”中軍官手中紅旗猛地落下!
“嗤嗤嗤嗤嗤……”一陣弓弦響動,火箭離弦而出。但卻不是射向法蘭西軍隊身體,而是射向了陣前先前丟擲去的一根根滾木。滾木上面事前早已刷上了一層黑油,火箭一落在上面,便即熊熊燃燒了起來,霎時間,威尼斯軍陣之前方圓二十丈之內,一片火海滔!滔滔熱浪,讓遠在十幾丈外的威尼斯士兵頭上毛髮也卷枯了起來。
不時影滋拉滋拉”的聲音響起,那是大火燃燒了身處在滾木之間的法蘭西士兵屍體,隨著這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一股難言的惡臭和焦燎的味道便突然的彌散了開來。
不少本來僵臥在地上的法蘭西士兵屍體被火焰燃燒之下,身體筋骨抽搐,屍體居然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宛若詐屍一般,情形詭異之極!兩軍士兵均是看得頭上直冒冷汗,背心涼涼的一片溼意!
“殺啊!……”法蘭西士兵喊著號子,手舉大刀狂奔而來,哪知道剛剛奔到一半的距離,面前變這麼突然的出現了一片火海!好多人根本收足不住,一頭闖了進去,頓時便是一陣悽慘到極點的慘呼,更有甚者,前面明明已經頓住了腳步,可是後面的戰友依舊是狂奔而來,將前面的軍士硬生生地撞了進去一排!兩軍陣前,無數渾身著火的法蘭西士兵在火焰之中瘋狂打滾,或者突然折了起來奔跑,慘不忍睹。在一邊的法蘭西士兵看到同伴遭此厄運,卻是毫無辦法,紛紛偏過了頭去,不忍再看。
那十幾二十丈的空間,竟如何修羅煉獄降臨人間一般!
法蘭西方面,催戰鼓尚在毫不停歇的擂起來沒完,看看面前熊熊燃起幾達兩丈的巨大火海,法蘭西士兵頓時感覺到身後的催戰鼓聲直接就是催命鼓了,有不少人忍不住大叫起來:“別擂鼓了,前面是火海呀,難道要活活逼著我們被燒死麼?”
青年高高的坐在馬上,神色之間一片冷硬,目無表情的下令道:“畏火不前者!斬!全軍繼續出擊!全力消滅阿爾傑軍力!”
查理八世臉上狠狠抽搐了一下,看著自己計程車兵在火海之中掙扎,俊逸的臉龐頓時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