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經認了出來,這個黑衣人,正是那天晚上救走凱莉,威震鎮魂殿的那位黑衣人。不由頓時想起那天這黑衣人的殘酷手段,那是一種隨時都能夠對自己生殺予奪的恐怖力量,大總管又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便要上前拜見。
黑衣人飄忽的眼神似乎是對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就在大管家的眼前突然消失了蹤影。宛若隨著一陣清風吹過,突然之間就完全消失。“......這是什麼身法!世間竟有如此身法?”大管家又是大吃一驚;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一陣風吹來,才突然發現自己背脊上涼嗖嗖的全是汗。
顧春宣斜靠在梳妝檯前,心頭思緒翻湧,想起自己之前在家鄉是何等風光,如今又是如何沒落,幾已後繼無人,比較幸運的存活下來的自己等人只能隱姓埋名,苟且偷生,在顧春宣的心裡,對這種藏頭藏尾的生活早已經是厭倦至極;偏偏三位長老人人都很是安於現狀,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此老死終生了,只剩下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就算有滔天仇恨、驚世雄心又能如何?
黯然嘆了一口氣,聽到外邊四處傳來的吆五喝六之聲,以及一陣陣男人粗俗的大笑,顧春宣心中突然覺得無限的蕭索襲來,眼前的這一切,就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嗎?
答案註定是否定的,可是自己又全然無力抗拒,自己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
似有一陣微風吹了進來,顧春宣站起身來,關上了窗子,似乎要把所有的煩惱全部關到窗外。才一回頭,頓時嚇了一跳,一個黑衣蒙面人早已經好整以暇的坐在了自己剛才做過的椅子上,一雙眼睛似乎帶著些許的玩味之色看著自己:“顧春宣,別來無恙?”
“原來又是前輩法駕光臨。”一驚之下,顧春宣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眼前這人武功高的離譜,若是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必然無幸,就是傾盡整個鎮魂殿的力量也是無法阻擋,想到這裡,即斷了招人的念頭,心思反而更趨平靜下來,“不知前輩此來,有何見教?但有所命,莫敢不從!”顧春宣還記得,這個黑衣人上次臨去之時留下的一句話:今後三個月之內,鎮魂殿聽我號令!
其實在顧春宣的心裡,對這個決定非但沒有牴觸,反而很是有些遺憾,只得三個月,太短了!若能就此歸入這人麾下,以這個人的驚天功力,怎麼會一直默默無聞下去?只要這個人稍有不甘寂寞之心,那麼,跟隨於他的鎮魂殿必然也會趁勢崛起!這對於一心想光復往日榮光的顧春宣來說,實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就算最終失敗,也算轟轟烈烈一場,遠勝如今這般不死不活。
南宮宇固然讚賞這顧春宣,處事果斷冷靜,更兼頗識時務,但心中卻另有奇怪,“前輩”這倆字從何說起?難道我一蒙面就會顯得很老麼?
只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美婦的反應,南宮宇還是很滿意的。所謂識時務,便是指此,知道不能抵抗,便要選擇了絕對的順從!這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舉!一個婦道人家能夠迅速作出這樣的決斷,著實是難得的!顧春宣,可算得上是個上佳人才、女中豪傑!
南宮宇也不客氣,簡單而周密地吩咐一番。出乎南宮宇意料,顧春宣並無半點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甚至完全沒有問理由!
既然以後聽命於他,甚至決心要依附於他,那麼,此時不拿出些許實力,不將這些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好好表現一下自己,如何還會有下一步合作、投靠的機會?
臨走時,南宮宇忍不住還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顧春宣一眼,卻正看到對方眼中射出的同樣意味深長的神色,不由得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不簡單的女人啊!再不停留,穿窗而去,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顧春宣心中突然一陣由衷的輕鬆。
南宮宇賓士在星光下,月色中,渾身感到說不出的舒暢。陰陽訣有了新的感悟,讓南宮宇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這種舒暢的感覺,讓南宮宇忍不住有一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身子如飛飛掠,腳下一重重屋脊瞬間被遠遠的拋在身後,兩側陰影重重的樹木在飛速後退,南宮宇快意之極!
突然,一陣警兆從心底升起,有人跟蹤自己!南宮宇心中冷笑一聲,難道是知道自己今夜行動,特意送上門來為自己練手的?瞬間做出了反應,身子一個轉彎,轉過拐角處,便隱身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一條白影箭矢般射了過來,停在了房頂,四處張望,似乎在奇怪目標人物怎麼突然失去了蹤影。
“你是什麼人?為何跟蹤我?”驀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
白衣人聞言大驚失色,旋風般的轉過身來,如雪長劍已經掣在手中,當真亮如秋水。臉上神情一陣波動。此人竟然能夠發現自己的追蹤,甚至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單是這一點,自己已經是輸了一陣!自己本是無意之中發現此人輕功絕頂神妙,這才起了追蹤之心,但萬萬想不到,自己這追蹤者,竟然被自己的目標人物無聲無息的到了自己身子後面!威尼斯何時竟出了這等人物?!
凝目望去,眼前一丈之外,凝立著一個黑衣蒙面人,身材頎長,一雙冷電般的眸子便如天空璀璨的星辰,望在自己臉上。身子輕盈的站在對面屋脊,明明身子一動未動,卻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虛幻感覺,竟然升起一種如在夢中的飄渺感覺,好像眼前這黑衣蒙面人本身便是一個虛幻,隨時都會隨風消失。
南宮宇看著眼前的白衣人,面罩下的嘴唇不由得輕輕一撇。一張白涔涔的臉,似乎能從上面刮下一層浮粉一般,眼神卻又嗜血而瘋狂,殺氣之重,竟然似不在馬西莫之下!兩隻眼睛如同九幽鬼火,夜色中明明滅滅。白麻布頭巾,白麻布袍子,白麻布靴子,白麻布劍穗,卻在腰間繫著一條血紅色的腰帶!雖是夜間,但南宮宇超乎常人的目光卻絲毫不差的分辨出了顏色,這就是入微境界所帶來的驚人視覺,當真是“絲毫能察,點滴無遺”。
這樣的打扮竟然也學人家做夜行人?南宮宇心中慎重起來。能以這身打扮出來做夜行人,要麼是傻瓜,要麼便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而眼前這白衣人看上去分明不像是傻瓜,那便明顯的是屬於後者了。對方武功,已經是頗為可觀了,至少輕功頗為高明!並不在馬西莫、查爾斯等人之下,而除自己門下之外,此等輕功的也只有之前所遇的顧春宣才可比較,速度之快竟然可以跟蹤自己,雖然自己並沒有全力以赴。
“你是誰?解下你的蒙面巾!”白衣人說話了,不過卻沒有回答南宮宇的問題;一出口竟然是頤指氣使的命令口氣!
南宮宇啼笑皆非的嘆了口氣:“就憑你?你覺得自己夠資格嗎?”
“夠不夠資格,你馬上就能知道了!”這句話的第一個字剛剛說出口,白衣人手中長劍已經刺出,到最後一個位元組數,竟然已經刺出了十七劍之多!凌厲的劍光,似乎將空氣也切割成了一塊一塊,繞著南宮宇不斷進攻!
南宮宇身子如風中飄絮,輕靈的閃躲,白衣人密如驟雨般的劍勢竟然一劍也刺不到他身上,甚至連他一片衣袂也沒有碰到。
白衣人長劍一收,突然面對著南宮宇後躍而出,倒縱出三丈之外,望著南宮宇,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好武功,好身法,輕功尤其好!你是鎮魂殿的人吧?當真好的很!”
南宮宇眼中帶著笑意,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鎮魂殿的人!劍斷風雲,金葉白飛;我是葉白飛!”
白衣人一怔,突然哈哈大笑,平板冰冷的臉似乎好久沒有笑過了,這一笑竟然頗有些瘮人,“原來你已看出了我的來歷!不錯,我就是葉白飛!可以殺死任何人的葉白飛!”
南宮宇早已聽馬西莫提起過,在近幾年,江湖上冒出了一個神秘的殺手,獨來獨往,冷血無情。每次殺過人後,總要在死者臉上留下一片黃金打造的樹葉;而這殺手的名字就叫做葉白飛!今曰一見這個人,南宮宇根據馬西莫說過的話一對照之下,登時將他認了出來。
“殺死任何人?你似乎不夠資格說這句話吧?!”南宮宇卓立房頂,含笑問道。
“你說什麼!”葉白飛的眼神中充滿了暴戾之色!
“幾個月前,你接了一筆買賣,目標是天下第一富甲家族,託比的家主——肯尼斯,我是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南宮宇彷彿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但是內容卻是驚人之極。
“你還知道什麼!”葉白飛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更盛!
“也沒什麼,託比家族第三號人物——肖恩出手攔截,最終戰果是,他中了你七劍,你雖未能刺殺成功,卻也全身而退......”南宮宇之言似盡未盡。。
“你倒知道的不少!”葉白飛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收斂了少許!
“這還不算,我還知道,真正的戰果——肖恩確實中了你七劍,不過都是皮肉之傷,而你卻因為連線他三記重劍而身負嚴重內傷,可算完敗,是不是呢?!呵呵!”南宮宇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