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或者應該說是來自肖恩一方的惺惺相惜!
“少年,只要你答應我,只要你痛改前非,接受你們國家的懲罰,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兒,我都保你不死,如何?”肖恩惋惜的道:“就算你惹了殺身之禍,束手就擒之後會有生命危險,我都會幫你!在這個天底下,還沒有三爺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要你為我賣命,你從此後就是一個自由人,只要你開口說聲我答應!”經此一戰,肖恩心中大起憐才之意,在這個倔強的少年的身上,肖恩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同樣的不服輸,同樣的倔強!
“白痴!”馬西莫劇烈的喘息,眼神之中卻是絕無一絲動搖!
“我真的不想殺你,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說這句話的時候,肖恩滿是虯髯的臉上是少見的嚴肅,顯然他這句話乃是真心真意說出來的!“比如,你是為了生活才犯下過錯,或者你隨便說一個理由,無論什麼理由,我都願意相信你!都可以相信你!”
馬西莫抿著嘴唇,眼中閃過一道嘲諷,語氣之中帶著從未消失的高傲:“沒有理由!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也用不著別人可憐於我!你算什麼東西!我與你一戰,你以為是因為那個胖子?我只是想要殺死你!我現在還是要殺死你!”
“你!”肖恩幾乎被他氣暈了過去!老子是真的不想殺你,老子說了,無論什麼理由,老子都願意相信你!哪怕你就說句謊話,就算你說你是因為生活所迫還不行麼?我都已經提醒過你了!老子需要一個臺階!需要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哪怕你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逃命,老子也絕不追你!可這傢伙雙腳卻像是釘在了地上,竟然是一動不動!別說雙腳,就是眼神也是毫無半點退縮之色!竟然還是顯露出一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神色!肖恩完全相信,就是現在,給這個黑衣傢伙一個機會,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一劍刺進自己的咽喉!我掘你家祖墳了啊?用這麼深仇大恨的目光看著我?肖恩心中無比的鬱悶!
“真是一塊茅廁的石頭!”
肖恩恨恨的罵了一句,吼道:“難道你就真的非要殺我不可?以你的身手,只要加入我們的家族,你定然可以大展身手,不要逼我殺你!我真的不想殺你!”
神經極度大條的玉三爺到現在也沒發覺,馬西莫現在的目標其實早已轉換成了他!
“哈哈哈……”馬西莫嗆咳著,大笑起來,嘴角流下點點的猩紅:“婦人之仁!單憑這一點,你就不配做一個練武之人!白痴!”
這是兩人見面以來,馬西莫說的字最多的一句話!
馬西莫笑著,突然邁動了步伐,就對著眼前的劍尖,踏前了一步!動作堅決而有力,眼神炙熱。
肖恩手上青筋鼓起,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上冷汗涔涔而下:“再說一次,不要逼我!我不想殺死一個練武奇才!”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逃跑?你可知道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身份,在我看來,都不重要?”馬西莫腳下不停,一步步逼近,生死關頭,馬西莫一直隱藏在心中很久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眼神獰惡而暴戾:“你可知道我原本就是威尼斯的貴族?只是因為我為了完成我的夢想,我的目標,所以才被通緝?只是因為我想要走自己的路,我和妹妹想要走自己的路?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而我,只是在不斷變強的道路上繼續前進而已!你問我為什麼?哈哈哈……笑話!你以為你是誰,白痴!”
馬西莫又是一陣大笑,眼神瘋狂起來:“因為我比他們強!這就是理由!如果我能變得更強一點,就不用再受這樣或者那樣的約束!那個騎士,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那樣的弱者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我早就殺了他!你滿意了嗎?哈哈哈,這個理由夠不夠?告訴你!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放過我?可憐我?笑話!你這個白痴!”
馬西莫嗤之以鼻:“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一個高門大伐家裡出產的一個披著腐朽的仁義道德的外衣的偽君子!想要憐憫我?你配嗎?!白痴!”
馬西莫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來,或許是面對死亡,心中還是有些恐懼嗎?馬西莫心中有些自嘲的想到。
馬西莫從不相信這些世家門閥出來的人,在他心裡,規矩其實是很簡單,對於劍客來說,勝就是活著,敗就是死!沒有其他的選擇!至於讓他在別人的長劍威脅下說出謊言、理由祈求活命生機,那種事就是把他斬成十七八段也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縱然真的有特別的理由,在這種情況下,馬西莫也是絕對不會說、絕對不會做的的!馬西莫的深入骨髓的驕傲,在某一種程度上,尚在南宮宇之上!
肖恩狂吼一聲,目瞪如鈴,頭上鬚髮根根直立起來!臉上肌肉也痙攣成了一個怪異之極的樣子,怒不可遏之下,暴吼一聲:“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死,老子現在就成全了你!”
手腕一抖,長劍毒龍般刺出!目標,是近在咫尺的馬西莫咽喉!
馬西莫身負嚴重內傷,再無絲毫還手之力,一雙眼睛寧靜的注視著閃電般刺來的長劍,蒼白的臉上竟依舊是一片平靜!
劍尖已入肉!鮮血已流出!
“當!”便如彗星流瀉,一道亮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斜斜飛來,正正的擊在肖恩全力刺出的一劍劍身上!
肖恩身軀狂震一下!那道亮光之上似乎蘊含了驚天動地般的最精純的先天內家功力!生生將肖恩全力刺出的一劍給蕩在了一邊!劍尖甫一入肉,便激射了出去,馬西莫咽喉處鮮血泉湧而出,但喉嚨氣管卻是未斷未傷,似是血肉模糊,實則卻是並無無生命危險!
肖恩手掌長劍嗡嗡作響,直至現在尚未顫抖完畢!這柄劍乃是肖恩的得意兵器,乃是西班牙有數的一柄神兵利器,若非如此,恐怕適才這一震便能將之震成一地碎片!
肖恩在那股大力衝擊之下,連連歪歪斜斜的退出七八步,才穩定了身子!心中駭然大驚!不意此地竟有如此高手,來人是誰?!
這般功力,似比先前這黑衣少年還要高出不止一籌!恐怕便是與自己想比,也是不遑多讓!難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來人是黑衣少年身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