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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紅色寶石(3)

當南宮宇和安娜回到船上的時候,這裡所有的補給都已經準備好了,眾人也都眼巴巴的等著二人回來。

兩人經過集市的短暫相處,似乎關係更近了幾分,安娜不時的在南宮宇耳邊說這在說那,南宮宇似乎也挺享受這悠閒時光,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事。

艦隊起航,朝著目標海域前進,出了海,所有的喧囂都已經消失,只有一陣陣的海水輕輕的拍打著船隻。

南宮宇依舊站在船頭,遙望海面。曾幾何時,自己曾經深深渴望平靜的生活,家人的撫慰,但是,前世的自己,留下的只是一身血腥的回憶,前世,如此平靜的生活只能在午夜夢迴之時憑自己的想象慢慢體會。而現在,當船隻徐徐行進在碧藍的海面上之時,南宮宇頓時覺得非常滿足。

南宮宇原本就是在戰鬥和殺戮中成長起來的一個人,原本的只是一個孤兒,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如若不是進入錦衣衛,可能早已餓死接頭,當時的南宮宇在錦衣衛時候是何等的天賦異稟,又是何等的冷血無情,他看過多少人眼中絕望的神色。

如今,卻能在這寧靜的海面上,享受哪怕只是暫時的悠閒時光,他的心中不免一陣惆悵。

南宮宇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安娜說:“安娜,剛才你說到海盜,如果說他們專門掠奪過往船隻,這些人是單獨行動還是有組織的?”

安娜深深的看了南宮宇一眼,說:“當然是有組織的,你知道麼?其實在亞得里亞海只有一個海盜,但是他的手下特別多,現在我們就是要去的目標海域,就是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這個海盜頭子叫做維拉紐瓦,號稱亞得里亞海海盜王,這片海域當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同時他也無惡不作,只可惜常年戰爭,才讓他們如此囂張。”

南宮宇點點頭,但轉念一想,說:“難道不能抓住幾個海盜,逼問他們藏匿的地點了麼?”

安娜翻了翻白眼,對南宮宇說:“你以為這很容易麼,就算知道他們藏匿的地點,我們人手也不夠,而且海盜藏匿的地點根據以往的經驗,往往都是叢林茂密,交錯縱深的,不熟悉地形的話,很容易就迷失在裡面,或者受到海盜的埋伏,現在我們分身乏術,我父親忙著應付法蘭西,可沒有那麼多的人手深入海盜藏匿的地點進行剿滅。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確認一些安全的航線,方便我們的商船航行。”

安娜對於航行的研究可謂是非常精通了,南宮宇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兒似乎很不一般,她雖然也有同齡人那樣的天真爛漫,但是對待自己喜歡的事情卻能一絲不苟。

“另外,我們的商船船速不夠快,而且往往運輸很多很重的貨品,單單依靠風帆只能讓帆船以一個很慢的速度航行,但是如果加上排槳水手的話,那麼補給品就要佔用很多空間。畢竟誰也不希望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餓肚子吧。所以,不要以為海上航行很簡單,你需要知道很多東西,這也是每個航海者的必修課。”

接下來的航行時間,安娜就像教書先生一般,給南宮宇上了一堂海洋教育課。憑藉她的知識,每當有船經過的時候,她都會指著船隻告訴南宮宇,這是什麼船?結構怎麼樣?弱點在哪裡?甚至還會教南宮宇一些簡單的旗語。在海上,兩船之間的交流,尤其是旗艦在下達命令的時候,往往都要透過旗語來表達,旗語分兩種,一種是通用的,也就是說,任何有經驗的航海者都能認識的。還有一種就是自己制定的旗語,也就是隻有屬於自己艦隊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意義了。

一直到了晚上,安娜抬起小臉,看了看天色,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需要找個淺一點的地方,拋錨休息一下。”

此時的已經接近於亞得里亞海邊緣位置,繼續東南航行就可以到達伊奧尼亞海了。安娜指揮艦隊,找到了一處風浪較小,而且海水比較淺的位置,據說這裡幾乎沒有礁石,是很完美的臨時停泊地點。

安娜此時吩咐艦隊中所有瞭望手,爬上桅杆監視四周情況。南宮宇看了看,知道這和陸地上的警戒哨一樣,為的是防止有船隻突襲,一旦發現不明身份的船隻,可以立即發出警告。三艘船呈品字停泊,安娜的旗艦在最北邊,如果遇到危險情況,可以第一時間向威尼斯領海航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遼闊的海面上只有安娜的艦隊停留在這裡,安娜和南宮宇簡單的吃過晚飯,就靠在船邊稍事休息。

安娜此時就像一個老師,或者說安娜想和南宮宇多說說話,儘管航行了一天,都很疲憊,但安娜依舊把海上航行的各種注意事項又說了一遍。

南宮宇也竭盡配合,再加上以前從來沒有在海上航行的經驗,新奇感令他記憶深刻,也向安娜詢問了很多自己的疑惑。

“盧卡,你知道我為什麼對航海那麼瞭解麼?”安娜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南宮宇搖了搖頭,靜靜的等著安娜解釋。

安娜清澈明亮的瞳孔瞬間變得有些暗淡,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咬了咬嘴唇,“因為我不喜歡公爵府,那裡有數不清的規矩,有很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我向往海洋,我向往自由。可是,連年戰爭讓我無處可去,我只有把自己置身於這大海之中,才能獲得少有的寧靜。”

南宮宇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安娜,她想不到安娜這麼小的年紀,竟然有這些心事。也難怪,往往越是位高權重的家裡,規矩束縛就越多。

安娜看著海面,輕輕的說:“我是蓋洛公爵的小女兒,從外人看來,我似乎沒有煩惱,所有的一切都會有人為我負責,可是他們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盧卡,原諒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平時在公爵府沒人願意聽我說話的。在他們眼裡,我只是個高高在上的人,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願望。”

安娜說著說著,似乎觸及了自己的一些傷心事,眼圈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南宮宇一點經驗都沒有,雙手想去拍拍她的肩膀,猶豫再三還是放下手來。

安娜似乎發現了自己的情緒失控,趕忙背過身去,雙手輕輕拍拍臉頰,白皙的脖子上似乎染上了一層紅暈。她也不敢再看南宮宇,一路小跑回到船艙裡,臨走丟下一句話:“我去休息一下。”隨後消失在船艙裡。

南宮宇無奈的撓撓頭,看似身份高貴的少女,也會有許許多多的無奈吧。在威尼斯,蓋洛公爵一手遮天,想來,安娜也應該和那些帝王家的女兒差不多吧。

還是自由一些的好,爭權奪利的事情,南宮宇向來不喜歡。今天安娜的話似乎觸動了南宮宇的內心,但南宮宇知道,唯有自己實力夠強,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自由,從來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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