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中毒了。”張忠還嘗試著去摸一下陳先生的脈搏,此時躺在地上的陳先生自然是早已失去了生命。“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的?”
前一晚張忠並不在此處,沒看到老馬死去時的異樣,今天如此直接目睹一個人的死亡,我想即使是腰纏萬貫閱歷豐富的他也難免慌了神。
“這就很奇怪了。”我也很是疑惑。“那他到底是怎樣被下的毒?”
”我記得今晚這個陳先生根本沒有動過筷子。”羽歌緩緩站起身來,體力早已完全恢復。“今晚他似乎只喝了一口果汁而已。”
張忠聽了這話,趕忙跑回屋中去檢查那瓶飲料,只記得剛剛是他把飲料倒給陳先生的。
“這不應該的啊,剛剛飲料咱們大家都喝了,要中毒也該是大家都中毒啊。”
韓珂愁眉緊皺,她說她之前曾經粗略地學過一些簡單的醫學知識,或許能窺探著其中一二,她慢慢端起陳先生落在水池邊甲板上的玻璃杯,仔細端詳起來,眼神中顯露出一種凝重。
“氰化鉀。”韓珂輕輕地說。
“氰化鉀?”這種物質略微有些常識的人都會聽說過,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一般情況下是呈現白色圓球形狀,就跟我們平時見到的樟腦球很像,雖然不起眼,毒性卻出奇地強,別說是吸入體內,就是在傷口處沾染少許也足以致命。
除了這劇烈的毒性之外,我更好奇地是這種物質是如何會存在於這陳先生的就被當中,要知道這種化學制品在日常生活中是很難見到的。
“小珂?”張忠遲疑地說。“我們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不是我們家的,這山底居的一切都由我在打理,我可以確定這裡絕不存在這種毒藥,所以陳先生不慎吸入的可能性為零。”韓珂臉色鐵青,神情變得格外嚴肅。“這東西一定你們從外面帶進來的,我看這次是真的有人在謀殺了。”
我和羽歌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把視野轉移到了靜靜身上。
靜靜一臉驚愕地看著我們,那樣子似乎並不是可以偽裝出來。“你們看我幹嘛?我跟這人又不熟,難不成還以為是我不成。”
想想也確實可能性不大,靜靜這一路上都幾乎沒跟陳先生說過話,又有何理由去害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人呢?
此時在我腦海中的答案,也就只剩下一個陳夫人了,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陳夫人,因為今天她剛與陳先生吵了一架,而且還被陳先生打了一個耳光,會不會是基於這個原因來殺害自己的丈夫,這聽起來真的是越想越荒誕,兩個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夫妻又怎麼會為了一次爭執就痛下下手呢?
正在我們所有人都糾結之時,卻聽到二層的欄杆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我抬頭望去,高處是一片炫光,正好有幾滴水珠落在我的臉上,而層上的陳夫人正依靠著欄杆無力地抽搐著,淚水一滴一滴流入空中。
“你們別懷疑了,他……他是我殺的。”這句話像是個根錘子,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靈。“那毒是我下的。”
陳夫人一瘸一拐地從樓上慢慢走下來,就站在陳先生屍體旁邊,用一種極度冷漠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丈夫,不知是我太敏感還是眼花了,雖然她已經是淚流滿面,可卻感受不到任何一絲對自己夫君的哀傷。
那份痛似乎根本不是來自倒在地上的這個人,那份眼光早已穿透了那具屍體。
“剛剛我故意把他的玻璃杯撞倒,然後在撿起來的時候,往裡面放了一顆氰化鉀。這東西無色無味,尤其是融化在這濃稠的果汁之中,更是什麼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陳夫人擦了擦眼淚顯得格外的平靜,不!那不應該叫做平靜,應該更像是一種死一般的絕望。“只要一口就足以要他的命。”
我回憶起這一幕,確實與她所說完全相和。“陳夫人……你?”
“陳夫人,剛剛你夫君確實有些魯莽,但這遠不至於迫使你奪去他的生命!”張忠疑惑之餘更帶著一種指責。
“這些事情,你們是不會懂的。”陳夫人的平靜讓人心中一陣凜寒。”誰知道表面那樣溫情的陳夫人能夠做出毒害自己丈夫的事情。
羽歌看著陳夫人思索良久,我已經好久沒見她那麼焦慮的神色。“這種毒藥是不可能在山底居找到的,是你一直帶在身上嗎?“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這顆藥我已經準備了許多年了。”